? 也是徐二丫一心要背后闹鬼的缘故,就没留心前路,当下便与闻讯而来的苏嬷嬷撞了个对面。
“哎哟”的两声。
苏嬷嬷是有年岁的了,脚下也不利索了,这一撞若摔着了也够她受的。
也是幸得后头的小丫头扶住了,苏嬷嬷这才未摔着了。
徐二丫虽年轻,但毫无防备的也被撞了个趔趄,险险才稳住了身子。
苏嬷嬷正着急上火,现下又得这一撞,自然没好话了,“乱窜什么,赶着投胎呢。”
徐二丫忙道:“妈妈,我这也是急的,里头都快翻天了。我还得赶紧去回三爷才是正经。”说着,便跑了。
苏嬷嬷自然是不想徐二丫去的,唯恐薛云上知道了,不管是责罚了谁都没好。
只是苏嬷嬷这里越唤徐二丫,徐二丫脚下越是不停的,苏嬷嬷只得先去劝和叶胜男与关雎了。
且不说苏嬷嬷是如何劝的叶胜男和关雎。
只说了续斋书房里,四爷薛云飞已央求了薛云上半日,“三哥,我求了,你就给我引见引见邱大师吧。”
薛云上接过万丽儿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又丢回托盘里,打发了万丽儿出去,这才道:“你又在这些奇技淫巧上做功夫了,仔细父王又对你家法伺候。”
四爷冷笑一声道:“不然还要我如何?和大哥二哥他们争一争世子之位?”
说着,四爷又撇了撇嘴,道:“幸亏我是姨娘养的,不然像三哥你这样的,岂不也被他们三天两头的挖坑下绊子的。我可没三哥你的好性儿。”
薛云上听了摇摇头还要说话,就听外头有人一惊一乍的,“三爷不好了,打起来了。”
四爷心里正不痛快,就骂了句,“谁在外头放屁,谁说我们打起来了?”
少时,就见徐二丫喘吁吁地进来了,东倒西歪地向薛云上兄弟俩福了福,道:“三爷、四爷,依怙和关雎打起来了。”
四爷一听,脱口而出,“就关雎那性子的,还能同人打起来的?”
薛云上看了弟弟一眼,若有所思默不作声。
徐二丫那里赶紧接四爷的话,又说:“可不是。谁不道关雎是好性儿的,如今却被逼着同依怙打了起来,可见有人是欺人太甚了。”
薛云上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徐二丫道:“今儿依怙要制香,院里的人都被她叫去了。关雎任劳任怨地听她使唤半晌,不过是一时失手把香料摔水里了,依怙便不依不饶地责问关雎。看那势头是不把关雎赶出了续斋不能作罢了的。”
薛云上和薛云飞听了,一时也不言语。
徐二丫见了,赶紧又添了把火,道:“二位爷是不知。这依怙在太妃身边也是这德行的。当初妙境不过是说了她几句,依怙便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蒙蔽了太妃,让太妃偏信了她,反把妙境给撵了出来,她自己正好顶了妙境的缺。”
“后来又有一回,”徐二丫顿了顿,又道:“依怙偷太妃香料,被原来太妃身边的慧琅当场人赃俱获地拿住了的,没想却被依怙反咬一口,都栽赃到了慧琅身上。可怜慧琅不但含冤挨了板子,也被撵了出来。她就此依怙越发高升了。”
说着,徐二丫指这优昙婆罗院所在之处,又道:“不信二位爷去打听打听。谁不道她依怙都是踩着别人的头上来。今儿看来她是准备又要故技重施了,想要把三爷跟前最得用的关雎赶走,好让她自己在这院里一人坐大。”
四爷也是个不管庶务的,也没见过叶胜男几回,是故听了徐二丫的话,对叶胜男也就不甚看好了,只是他也知道这是他三哥屋里的事儿,他不好置喙的,便没做声。
就听薛云上莫名对徐二丫道:“听闻依怙是你堂姐。”
闻言,徐二丫一愣,暗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如此想,但嘴上徐二丫还是答道:“依怙正是奴婢堂姐。只是奴婢也知道这种事儿,‘帮理不帮亲’才是道理。”
薛云上就似无意般道:“好个帮理不帮亲。”说罢,薛云上就起身,往外头去了。
四爷自觉是没事儿的,便也跟了去。
徐二丫一时琢磨不透薛云上那话的意思,便迟了几步。
薛云上和薛云飞出上了房,直拐向后头的后罩房去,在小穿堂口就瞧见堵在后罩房门口的一堆人。
迟了几步的徐二丫赶来,急忙过去把堵在门口的人拨开,道:“起开,起开,都起开。没瞧见三爷和四爷来了。”
众丫头婆子回头一看,都赶紧避开一条道来。
薛云上举步走过进屋去。
只见屋里,叶胜男和关雎眼红腮鼓毫不相让的,苏嬷嬷正在规劝。
叶胜男有釆蘩和蘀兮在身后,关雎却只她自己显得形单影孤,十分弱势,让四爷越发倒向关雎了。
“这是要做什么?”薛云上道,“你们二人是我屋里大丫头,我还指望着你们能率身而行,给底下的做个榜样。没想你们如此不知事体,日后还如何表率。”
釆蘩忙帮叶胜男辩解道:“三爷明察。这事儿原和依怙不相干,是关雎毛手毛脚摔了香料,依怙不过说了她几句,她不认账便罢了,还编排出许多依怙的不是。”
若是往日,叶胜男早便制止釆蘩多言,今儿一反常态只当没听见。
这些薛云上自然都看在眼里了。
再看关雎,只见关雎拿着帕子捂着脸,直委屈地道:“奴婢何尝不认账了,早说是奴婢摔的东西。可依怙却还不饶恕,非要问奴婢的罪。”
叶胜男这时才说话,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倘若今儿你打了东西,说爷是不恼的便算了,日后她打了东西也不当回事儿,岂不是都没个顾忌了。”
釆蘩和蘀兮一旁忙接腔,那里有从前失手打了东西的不服,便帮关雎辩了几句,苏嬷嬷在旁又赶紧劝的,一时间自然又吵开了,那声响把屋顶都快掀了。
薛云上和四爷都是主子,听说过女人们争吵的厉害,府里的丫头仆妇们也不敢在主子面前争吵的,这二位爷自然就没亲身经历过。
顿时,薛云上和四爷就被这一屋子的吵嚷,闹得直头疼。
四爷一时火气就上来了,道:“那你们想如何?还是想把人也当妙境和慧琅那般都撵了,让你好在我哥院里为大?”他这话一出,屋里的吵闹声便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