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询问郑鸿逵:“敌船来袭时,你可看出什么端倪?”
郑鸿逵摇摇头:“敌船打了就跑,没有上岸。不过我用千里镜细看的时候,头船上指挥的确实是个夷人。”
郑芝虎嚷嚷道:“还犹豫什么,干他娘的红毛,不就是十几艘夹板船吗?”
“二弟,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我心里也有气。”郑芝龙说,“不过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郑家向来是有仇必报,但要查个水落石出,免得被小人利用,咱们打仗就要打个明明白白,不能稀里糊涂撸袖子上。”
郑芝豹分析道:“大哥,根据探子的消息,刘香最近都停泊在东番岛的热兰遮城,和红毛眉来眼去、不清不楚看,谁也不知道他们私底下有什么勾结。刘香劫了咱们的银子和货物,红毛再来偷袭咱们的港口,听起来像是两家联手找咱们的晦气,道理上是说得通的。”
郑芝龙想了想,对郑彩吩咐道:“阿彩,你带着这几面旗子去一趟大员,找到红毛问个清楚:这究竟是不是他们的东西,偷袭中左所是否他们所为,目的是什么?”
“是,大哥。”
几天后,郑彩来到了台湾的热兰遮城。看见了港口盘踞的船只大多挂着“刘”字旗后,郑彩心里已经认定,既然荷兰人和刘香沆瀣一气,偷袭这事八成就是荷兰人干得了。
普特曼斯在自己的会客厅接见了郑一官的使者,这个年轻人一开口就咄咄逼人,让他很不高兴。
“普特曼斯阁下,你口口声声要和郑家合作海上的买卖,私下里却和郑家的死对头刘香暗通款曲,可见你对咱们的合作毫无诚意。”
普特曼斯不悦地回答:“听着,年轻人,我们只是潜在的商业合作关系,而不是同盟关系。刘香与你们有什么仇恨,是你们之间的事,与东印度公司无关,我们允许谁停靠热兰遮的港口,是我们的自由。另外,既然你提到了合作的事情,我很想问问,当初郑一官许诺过,只要协助他击败李魁奇,就给予我们沿海的自由贸易权,然而三年过去了,他履行承诺了没有?直到现在,大员一年获得的生丝价值还不到三万里尔——你们封锁了大陆通向大员的贸易渠道,让我们的商馆两手空空、无钱可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