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见祁念脸上的失魂落魄,问不出口那些可能会戳人痛处的话。他想得更多的也不是祁念的成绩有多好、前途会受影响,而是纯粹出于个人情感的不愿意——不愿意远离自己的伙伴和同盟。
但徐砾知道症结与他无关,便只直视着祁念眼睛问道:“小漂亮,我们永远都会是朋友的,是么?”
祁念从失神中回来,细密的睫毛终于眨了一下。永远有些模糊,朋友很少的祁念对朋友究竟是什么也难解,但他轻声地回答“嗯”,简单又郑重。
“喂,超哥让我把桌椅搬下去啊,”施泽等了半天,顾飒明也不见人影,忍不住跑到他们这上来道,“到底搬不搬?”
无人应答,三人形成的这一块空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徐砾也只是低头垂眼,跟个哑巴似的。
这他妈就不能忍了!
施泽瞥瞥祁念,咬牙切齿道:“老子不管了,反正到时候超哥问起来不关我的事,爱搬不搬!”
“你!”他压低声音,居高临下地冲着徐砾,“跟我出来。”
施泽头也不回地率先走出教室,觉得扳回了点面子。他得赶紧快走两步才行,不然等会让人看见他总和徐砾这人在一起,多不好。
顾飒明回到五楼时,已经是半小时后。
祁念呆坐在椅子上,身边的人走走停停,喧杂的声音混在空气里流动,他都视若无睹,置若罔闻,连教室里陆陆续续变得空旷、趋于冷清也没发觉。
他混沌地垂着眼皮乱想,觉得自己也并非太过凄惨。
除了这两天老师们轮番跟他和颜悦色地谈话,徐砾第一次表现的如此认真,还有身边形形色色的人,一时间好像都对他关心起来,在那些讨论声里找不到什么难听的话。
可唯一让祁念心神不宁,认为此刻的自己最最最可怜的是——他把他哥哥给气走了。
祁念不确切顾飒明去哪儿了,但顾飒明走的时候什么东西也没拿,会是去找老师了吗?可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让他拿上书包,带他回去?
不会作为惩罚就把他一个人扔在这了吧?
祁念蔫蔫地把手臂叠在一起,慢慢趴在桌子上,他回想起早上顾飒明抱着他醒来时候的样子,不由得沉湎,却因为眼前这反差巨大的空落落更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