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松绵甜,入口即化,甜度刚刚好。”吕雉眼眸微亮道。
刘邦不同意了,“怎么不甜,这都是糖做的,刚才乃公吃了一个,觉得齁甜。”
“那是你一下吃太多了,你一口吞,可不全是糖吗。”说着吕雉又小心的尝了一口龙须酥。
龙须酥不说入口即化,就说它千丝万缕,粗细均匀的跟头发丝一样,就算一口吞了,也绝对不卡喉咙,更别说细细品味,它的绵密口感,层层递进,直让人甜沁到心里。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太脆,一不小心就会碎成渣,吃时需要小心翼翼,不能太大动作。
糖是人身体重要能量之一,可以说无论男女老少,就没有不喜欢吃糖的,就是嘴上嫌弃的刘邦,吃起来也不落人后。
卫子夫用瓷勺舀了一小块龙须酥,不用费力,龙须酥就被抿开。
这时刘据扯了扯卫子夫的衣服,眼巴巴道“母后,据儿也想吃糖。”
在刘据心里,龙须酥就等于糖。
“据儿,龙须酥对你来说太甜了,你只能吃两块。”卫子夫道。
“两块就两块吧。”刘据有些失望,可是看到白白软软的龙须酥又开心起来。
只是龙须酥入口即化,两块龙须酥下肚,刘据感觉自己还没吃出味呢,龙须酥就没有了。
“据儿,小孩子糖吃多了不好,父皇就先替你吃了。”刘彻道,随后理直气壮的把刘据那份龙须酥划拉过去,一口一个龙须酥。
刘据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委屈,但是不敢说。
其他都是大人,不像刘据只能吃两块,可就算这样,五块龙须酥,对于大人们也不算什么。
感觉还没吃个过瘾,龙须酥就没有了。
“同样的价钱,一壶茶能喝好久,龙须酥才几口就没了。”司马迁心头怅然若失道。
霍光吃的很是克制,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等其他人都吃的差不多了,他的还没吃完。
突然,霍光感受到一股灼热的目光,他抬眸,就见自己兄长霍去病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手中的龙须酥。
这一刻,兄长霍去病的身形好像和小太子刘据身形重叠,霍光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兄长若是不嫌弃,就用光的这份龙须酥吧。”霍光把自己那份龙须酥推给霍去病。
霍去病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太好吧,我身为兄长,没让着你不说,还抢你吃的。”
“没事,光可以再买几份。”霍光失笑道,龙须酥好吃,却不是吃完就没有了,吃完了他们还可以再买啊。
“呜呜,据儿也有钱,据儿也想吃很多龙须酥。”见到其他大人去买更多龙须酥,刘据终于忍不住,扑到卫子夫怀里嚎啕大哭道。
听到小太子哭,其他人买也不是,不买也不是。
“龙须酥是糖做的,吃多了对牙齿不好,大家最好别多用。”史诗提醒大家道。
“听到没,糖吃多了坏牙,你小子别哭了。”看着刘据,刘邦心里想着,要不要给刘如意和刘恒也带份龙须酥。
“可是高祖你也吃了好多糖,不怕牙坏吗”刘据小声反驳道。
“哼,乃公的可是龙牙,结实着呢。”刘邦轻哼道,才不说他年纪大了,为了更好的吃东西,后来特地镶嵌了假牙。
吕雉知道,却懒得揭穿他,她打算回去多带点龙须糖给两个嫣儿。
龙须酥的饱腹感并不强,就算众人先前或多或少都吃过东西,再吃一份龙须酥也没压力。
像霍光这类没有吃饭的,直接吃两三盘不是问题。
等到过完瘾,霍光收拾一下,去找刘病已,跟刘病已回去准备登基大典的事。
登基大典不是一两日就能办成的事,而在此期间,不管再如何忙碌,刘病已和霍光都会过来山海阁用餐。
“可惜我们没办法看到病已的登基大典了。”卫子夫欣慰道,说遗憾也不是太遗憾,毕竟只是一道登基大典而已,就算他们看不见,刘病已也成为了帝王,是她卫子夫的血脉,最终执掌了大汉江山。
这天,刘病已和霍光再过来山海阁,君臣两人之间的氛围,好像有些不太对。
“阿光,怎么了”霍去病皱眉,问霍光道。
霍光垂眸,“陛下登基大典过后,就是封后大典,朝中官员提议的皇后人选,非陛下原配”
说道最后,霍光心里尴尬,因为被提议的皇后人选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女儿霍成君。
而霍光呢,心里并不抵触和反对这件事,是以难免和刚登基的刘病已气氛有些微妙。
“陛下,平君是病已发妻,怎可更改,难道病已当了皇帝,就要抛弃糟糠之妻吗”卫子夫道,看向的却不是刘病已,而是刘彻。
这话是卫子夫表面是对刘病已说的,实际是对霍光说的。
霍光心头微凛,刘病已则唇角微勾,对卫子夫恭敬道“曾祖母说的是,儿孙不能抛弃糟糠之妻。”
他从没有动摇过决心,只是因为霍光的态度,有些苦笑罢了。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长辈,可以压制住霍光,就算霍光的女儿真进宫,也不可能成为皇后。
没人看到,许平君的眸光已经不如从前那般明亮,在这之前,她和刘病已虽然穷,可夫妻之间却是没有别人的,可是现在,随着病已登基,一切都变了。
可偏偏,许平君还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她快要进宫了,而刘病已的皇后,未必会是她这个原配。
“此事还请霍光大人帮朕。”刘病已看着霍光满是真诚道。
“是,陛下。”霍光嘴里苦涩,他女儿真要入宫为妃吗
他好歹是辅政大臣,女儿要是当皇后也就算了,妃位是不是太低了
可是霍光也看出刘病已的态度,知道陛下心里的皇后之位,只有原配。
就在这时,山海阁外传来喧闹之声。
“陛下,姐姐快来看啊,宫里不知什么时候建了一个新宅子。”一道清脆如铃的声音道。
声音传入山海阁,直让食客们愣住。
下一瞬,一道身影蹁跹而至,踏上山海阁外的玉石板路。
“妹妹慢点。”声音柔美,却不乏急切道。
“爱妃,皇后,你们等等朕啊。”男人的声音由远及近。
就在他说话间,走在最前面的赵合德已经看到山海阁内部,瞬间她瞳孔骤缩,喉间发出一声尖叫,“啊,陛下,这里好多外男啊”
“什么,外男妹妹你没事吧”赵飞燕惊道,赶紧拉着妹妹往后退。
“爱妃,皇后,你们别怕,有朕在呢。”刘骜过来道,二话不说把赵飞燕、赵合德姐妹揽到怀里,这才看向山海阁的众人,“汝等何人,为何见朕不跪”
“跪乃公的跪你承受不起,你是汉朝皇帝”刘邦直皱眉道。
他看人很准,只一打眼,就知道这人可能昏聩。
要是普通人昏聩,顶多只连累全家,可要是帝王昏聩,那可就了不得了。
“朕不是汉朝皇帝,难道还能是秦朝皇帝,你这糟老头话说的,真有意思。”刘骜翻白眼道。
糟刘邦老头“你爹是谁”说着刘邦猛地看向刘病已。
向来都是他气人,还从没人气他呢。
刘病已心察觉到不妙,看着刘骜不敢置信道“莫非你是奭儿”
刘奭,他和平君的长子。
“大胆,居然敢直呼先帝名讳,来人,给朕掌嘴”刘骜怒喝道。
结果他话落,半天都没人来,这让刘骜脸上挂不住了。
这时赵合德道“陛下,妾倒是想替陛下掌嘴,可是陛下你看他们一个个皮糙肉厚的,到时候伤到妾的手了怎么办”赵合德把自己没有一丝瑕疵的手在刘骜面前飘过,撒娇似的抱怨道。
刘骜把她的手捉住,怜惜道“对,可不能让他们的糙脸伤了爱妃的手。”
“既如此,你们自裁吧。”刘骜轻飘飘道。
“你是刘病已什么人”刘病已看着刘骜抿唇问道,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他不愿意相信。
“朕祖父也是你能直接称呼的”刘骜更加不悦道。
刘病已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止不住的冷,眼前这个男人,居然是他的孙子
“陛下,他们的表情好吓人啊。”赵合德扑到刘骜怀里道。
可不是,对上身份后,汉朝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脸色都好看不到哪去。
“你祖父刘病已这个帝王,当的是不是很差”看着面前的孙子,刘病已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道。
枉他还想当上帝王以后,创建一番伟业呢,现在刘病已很是怀疑自己未来是不是成为了昏君。
“大胆,你居然敢质疑朕的祖父汉宣帝,朕之祖父生前励精图治,对内选贤任能、吏治清明,对外开疆拓土,扬我大号国威,可是继太祖、文帝、武帝之后,我大汉第四个拥有庙号的帝王”说起祖父汉宣帝,刘骜很是骄傲道。
听他这么说,众人不由挑眉,如果说刘骜身为后世子孙,吹自己爷爷说不定有水分,可是庙号就不一样了,要知道大汉帝王不少,可有庙号的却不多,刘病已能成为其中之一,已经说明执政水平。
这让心提起来的霍光终于放心了,也让刘邦和刘彻等人展颜,“病已,你干的不错啊。”
“先祖们赞誉,病已还什么都没做呢。”刘病已愧不敢当道。
“呵,还真把自己当成朕的祖父了,朕要是不弄死你们,如何对得起朕之先祖们的在天之灵”刘骜十分生气道。
“住口,陛下当面,你身为后世子孙,如何能口出恶言,这乃大不敬之罪。”霍光站出来阻止道。
“你又是谁”刘骜神色轻蔑不屑道。
“臣霍光”
“我呸,冒充谁不好,你偏偏冒充该杀千刀的霍家人。”不等霍光话说完,就被刘骜不屑打断。
霍光懵了,下意识道“霍家怎么该挨千刀了”
“行吕家之事,如吕家之恶,霍家该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刘骜满脸厌恶道。
刘邦等大汉帝王倒吸一口凉气,“霍家也有皇后临朝称制了”
霍光心头猛沉,但又些疑惑,他霍家女居然是能媲美吕皇后的人吗
“什么临朝称制霍家女毒杀朕之祖母许皇后,又想谋害朕的父皇,简直比起当年的吕后,有过之而无不及。”说起霍家,刘骜满心怨恨,因为差一点,他父皇就没了,就更别提他登基了。
“就这霍家女居然就能和吕后相提并论”吕雉这个当事人,很是不可思议道。
“难道这还不够吗吕后当年残害我大汉血脉,霍家也想残害我大汉血脉,这两个女人如出一辙的恶毒,当然能放到一块了。”刘骜不敢置信道,事关己身,他觉得霍成君比吕后恶毒多了。
司马迁欲言又止,心头只觉得荒谬,只是一个后宫争宠的皇后而已,如何能比得上临朝称制的吕后
“你仔细说说,霍家女当年毒杀许皇后的事。”刘病已陡然看向刘骜,脸色煞白道。
“陛下”霍光朝刘病已跪下,刘病已却丝毫顾不得霍光,满脑子只有许皇后被杀一事。
他的发妻,他的平君居然死在了其他女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