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人家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们两个却还是没嫁出去,也不知道着急!”年若兰嗔怪地说道。听见主子又开始老生常谈了,司棋和画屏呵呵一笑,连忙躲了出去。
年若兰实在拿这两个丫头没办法,不由摇了摇脑袋。
因为今年是康熙帝御极六十周年,是以今年的宫宴势必会办的隆重无比,与过去几年一样,今年这个差事依然落在了胤禛的头上,所以他这段时间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忙,十天半个月的,年若兰也捉不到他的影儿。而就在年底的时候,三阿哥那边却传来了好消息,钟碧月又有喜了。没错!又有喜得不是福晋栋鄂氏而是那个已经生了宜芬格格的钟碧月。
年若兰听到这个消息后,微微挑了挑眉头,觉得这个钟碧月还挺有能耐的:“送份贺礼过去便是。”年若兰追加了一句:“不要太重,按例就好。”毕竟有孕的是个格格,而不是福晋。
“三福晋这下一定是气坏了!”司棋看起来十分的幸灾乐祸,当然,凡是丹芷院那边有倒霉的,她都是这个样子。
“气坏了也没有办法。”年若兰笑着说道:“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她非但不能对钟氏动手,反而还要确保她平安产子,不然的话就是不贤善嫉。”没办法,谁叫这里就是这么个操蛋的地方。
栋鄂氏果然十分贤惠,她不但对怀孕的钟碧月关爱有加,一应饮食供应可最好的与她而且还从外面买回了一个十分标志的姑娘,特意送给了三阿哥。听说那姑娘是姓田,人如其姓,长的十分甜美可人,有一把好嗓子,声音一起,男人的骨头就会酥了一半。三阿哥果然对这个位田姑娘十分满意,连带着对自个的福晋也满意起来,觉得对方非常贤惠,非常懂得为自个考虑,夫妻两个的关系反而好了许多。至于,那个正怀着身孕的钟碧月?嗯,在三阿哥日夜沉醉在田氏的温柔乡里时,能记着她的时间已是不多了。钟碧月见三阿哥【变心】一把苦泪只能往肚子里面咽,在人前往往还有做幸福状,其中的艰难酸楚也只有自己知道。
弘煦和弘福进来的时候,年若兰正站在玻璃鱼缸前,这鱼缸自然不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已经换过了几轮,今次的是个椭圆形的,上面封着一层金边。浴缸里的鱼,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多数都是热带鱼,五颜六色,艳丽非常。
弘煦走到年若兰身边,放慢了脚步,笑着开口说道:“额娘又在欺负这些鱼儿!”
年若兰的手里可不正捏着柄儿漏网正在那里胡乱豁水嘛,听了弘煦的声音,她的脸上出现些微颤颤的表情,横了他一眼道:“什么叫我欺负它们,我这是在关爱它们呢!”弘煦听了这话立刻露出好吧,您怎么说都行的表情。惹得年若兰又对他飞了数个白眼儿。
“额娘大安!”站在弘煦身边的弘福笑呵呵的走上来给着年若兰行了一礼。年若兰伸出手,捏了捏小儿子的胖脸蛋:“你两个下学了?弘福今日在上书房有没有乖乖的?别又被先生抓住你偷吃点心了吧!”听额娘提起自个过去的【丑事】,弘福不依的哼哼了两声。
“额娘,今日皇法玛来上书房了。”弘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露出得意洋洋地表情,指着自家哥哥道:“皇法码考校众阿哥功课,上书房众人中,属哥哥答的最好,得了皇法码的亲口夸奖!皇法码还……”
“弘福!”那边的弘煦听见弟弟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忙不迭的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皇法码还什么?”年若兰可不管大儿子的难为情,特别兴致勃勃地问道。
第148章 不爽
“皇法码还让哥哥陪他一起用了午膳。”弘福一脸骄傲自豪,紧跟着还加了一句:“上书房里所有的人,就只点了哥哥一个哦!”
年若兰听见到这里视线转向了弘煦:“是真的吗?”
弘煦咳了两声,略带不好意思地说道:“哪像弘福说的这样夸张。”
年若兰便知道这事是真的了。
“你皇法码对你向来很不错,你待他老人家也要越见恭敬,多多尽孝才是!”
“额娘的话儿子记在心里了。”弘煦笑着说道:“今日与皇法码用完了膳后,皇法码让还让儿子给他读了半卷法华经,而且还说日后每天都要儿子去乾清宫为他老人家诵读。”
“这样啊……”年若兰闻言一怔,看着弘煦那虽然力持镇定,但却依然晶晶闪亮的眼睛,只笑着说道:“你皇法码眼神不大好,大概是看不清那些米粒大小的经文了。”
“额娘说的是。”弘煦慎重地点了点头。
母子三个说了会儿话,留了他们吃了顿午膳,兄弟两个便离开了。
康熙五十九年的年末,为了庆祝康熙皇帝御极六十周年,紫禁城举行了盛大的庆祝典礼,从民间到皇宫,从全国各府县到内蒙琉球等地,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似乎每一个人都参与到了这场盛世庆祝之中。年若兰等人更是一早便进了皇宫,整个一天,笑的几乎连唇角都僵硬了,等好容易从宫中出来时年若兰只感到全身上下有着说不出的疲惫。
弘福和秀秀两个早在马车上就睡着了。年若兰靠在车壁上也闭目打起了瞌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后,马车一停,终是到了府门口。有身体结实的嬷嬷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搂过睡着的两个孩子直接往着里头去了。
彩香彩萍两个扶着年若兰,陈满前头打着灯笼,年若兰在一干丫头的簇拥下也向依兰院那边走去。谁想,便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小太监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噗通一声便跪在众人面前,急声说道:“福晋、侧福晋,大事不好了,钟格格不小心摔倒,现在下身已经见血了!”
众人听了这话可谓是大吃一惊,特别是栋鄂氏,只见她上前急走一步,厉声道:“你说钟妹妹出事了?”
“禀三福晋确实如此啊。”那小太监咽了咽口水一脸紧张地说道。
“我的孙儿!”那头的李氏此时已然是一脸的惊慌,当下二话不说,脚步如飞的差朝着里头去了。乌兰那拉氏与年若兰对视一眼,纵然心底无奈,但此时也不得不强忍疲倦过去看上一看。
刚一跨进钟碧月的房间,年若兰就知道不用说这孩子百分之百是保不住了,而且钟碧月能不能活下来也是个问题呢。无它,这房间里的血腥味太过浓烈了些。
很明显乌兰那拉氏和李氏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老奴给福晋请安,给年侧福晋请安,给李侧福晋请安。”此事屋子里除了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钟碧月外,另外一个便是立在眼前的老嬷嬷了。
“颜嬷嬷请起。”乌拉那拉氏抬了抬手臂。纵然心里对这个老货腻歪的要死,但乌拉那拉氏还是要摆出一副严肃关切的嘴脸,口中问道:“颜嬷嬷可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颜嬷嬷几乎没怎么犹豫,便缓缓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因为今日新春,雍亲王府的各位主子们均去宫中赴宴。这三阿哥的格格钟碧月一来因为身份不够二来因为怀着身孕自然是留在府中的,而与她一起留下的还有同为格格的田氏。据颜嬷嬷说,府里面为了庆祝皇上御极六十年,在晚膳之后于小花园中放了大量的烟花,钟碧月闲来无事便也去看了,而这一看却看出事了,也不知道是谁,竟趁着众人都欣赏烟花的时候从后头狠狠地推了下钟碧月。钟碧月可是怀着身孕的,这一撞,可是不的了,直接让她下身见了血。而更为严重的是,府里面能做主的主子们都不在,在的那些不是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观,便是幸灾乐祸恨不得一尸两命的。钟碧月连医生都请不来,下身又一直流着血,真可以说是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后来还是钟碧月的丫鬟去找了颜嬷嬷,这才勉强保住了她的一条小命,只是……
“老奴无用,钟格格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没有了。”
“我的孙儿啊!”李氏听见孩子没了,立刻露出如丧考妣的表情,连带着脸上也出现了股戾气,只听其怒骂道:“钟氏这个没有的废物,竟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都有了身孕的人不好好在屋子里面养着,还跑去看说什么烟花,真真是罪该万死!”李氏这话虽糙,但细琢磨之下也是颇有几分道理的,到底是钟氏行事不周全,这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李氏的怒骂声了,只见躺在帐子里的钟氏猛然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了身子,用着尖锐而又凄厉地声音大哭道:“是田氏从后头推的我,是她害的我,额娘您要为妾身那个无辜的孩子做主啊!”
“田氏?”李氏面色陡然一变,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连带着看着栋鄂氏的目光也都不善了起来,毕竟那个田氏可是她带回来的人。
“嫡额娘,额娘,就把这件事情交给儿媳吧,儿媳一定彻查此事,若真是田妹妹所为,儿媳定不能饶她!”
除了李氏外,这屋子里的人谁又是真正关心钟碧月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呢?是以一听栋鄂氏这样说,乌兰拉那氏立刻点了点头:“也好,毕竟是你们屋子里的事,就交给你来办吧!”
片刻后,众人带着一肚子的八卦猜疑皆尽散去。应酬了一日,年若兰早已是筋疲力尽可没有心思再管李氏那房的破事,带着一干丫头奴才的回了依兰院,洗漱一番,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日中午。
“主子醒了!”司棋等人端着水盆,锦帕,香胰过来,服侍着年若兰穿衣洗漱了待都打理妥帖后,年若兰方才想起昨夜之事,问道“那头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回主子,可是峰回路转着,几乎赶成了那画本小说了。”司棋无不嘲讽地说道。
栋鄂氏处理事情的速度的确非常快,查原因,找证人,找证物。原来昨夜钟氏到小花园赏烟火好巧不巧的田氏也过去了,二人你来我往的打了半天的机锋,所以说,钟碧月出事的时候,田氏的确是在场的也的确是有嫌疑的。然而也只是嫌疑,两人赏烟火的时候,身边各自都有一堆丫头围绕着,若说田氏伸手去推钟氏,的确十分牵强。然而,钟氏一口认定害她的就是田氏。田氏自是哭闹的不肯承认,李氏失了孙子,心里面郁火难耐,迫不及待的便要拿人出气,她心底也认定此事肯定是田氏所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要让人勒死田氏给孙儿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