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立刻接口道:“婢妾一会儿就去给李侧福晋问安。”
“嗯,你是个知礼的。”乌拉那拉氏看起来对武氏十分的满意。
这哪里是问安,这是添堵去了吧。
年如兰有点不厚道的,轻笑了一下。
第12章 小阿哥
年若兰似乎有点猜错了。
李氏不但没有对武格格“横眉怒指、挑三拣四”的借机压风头,反而对其十分厚待。用包打听画屏小姑娘的话来说就是【武格格从丹芷院出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捧礼盒子的就有十几个丫头。】年若兰站在玻璃鱼缸后头,一边听着画屏叽叽喳喳的声音,微微地挑了下眉头:“李氏这是想要拉拢武格格?”
绿琴拧着眉,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如此又过了小半月,胤禛依旧每日都来依兰院这边,那位如桃花般娇嫩的武格格这下子可就有些坐不住了。
进府半月却没有承宠,已经有好些风言风语开始流传起来了。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乌拉那拉氏看着坐在那里低着头,眼睛通红的武氏,摇头道:“可是这种事情也是急不得得,你年轻美貌,人比花娇,得宠爱是迟早得事情,不用太过着急!”
“回禀福晋,婢妾出身低贱,能够进府成为贝勒爷的格格已经是邀天之幸了,心里怎么会有半丝委屈。”武氏臻首半抬,露出楚楚可怜之相:“只是出宫时娘娘曾寄希望于婢妾,希望婢妾能够讨得贝勒爷欢心,能够好好伺奉福晋,是婢妾自己无用,进府半个月了,别说讨爷得欢心,便是连他的一面没见成。婢妾、婢妾、实在是辜负德妃娘娘的一片爱护之心。”
眼看武氏在那里哭了个梨花带雨,乌拉那拉氏的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抹不耐烦。
只不过————
乌拉那拉氏叹了口气,柔声道:“怎么说哭就哭,真是团孩子气。好了,你的事情,我是记在心中的,放心!爷总不会冷你一辈子的。”
武氏听了这话赶紧站起身来,面带着感激地直说道:“婢妾在宫里面时,就常听德娘娘夸赞福晋,说您是个最贤惠不过的人儿,如今看来果不是如此,那婢妾就全都拜托给福晋了,您的恩德婢妾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的!”
“都是一府的姐妹,你这话说的就外道了!”乌拉那拉氏轻声笑了一下,亲自扶起了武格格。
武格格既然选择旗帜鲜明的站在自己这边,乌拉那拉氏便也真的愿意推她一把。
本月十五,胤禛准时出现在了乌兰那拉氏的院子中。
夫妻两个坐下来一起用膳,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这满满一桌子菜都是精心准备好的。乌拉那拉氏亲手执起一壶温酒倒入了酒盏之中递与胤禛。
胤禛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口。
乌拉那拉氏又给胤禛夹了一筷子的菜,胤禛尝了两口,非常的清淡。在乌拉那拉氏这里吃饭就是这样,饭菜的颜色无论做的多么鲜艳,然而所有菜肴的口味却都是极淡的。
这其实跟他自己也有很大关系。
胤禛记得年少时,康熙曾经说过他喜怒不定,为了摘掉这顶帽子,他不但开始研读经书,沉静性情,更是用戒骄戒躁来时刻加勉自己,胤禛是个但凡做什么事情,就必须要做到近乎苛刻地步的人,所以连那时用的饭菜,都必须是清淡的。长久以往,乌拉那拉氏,不!甚至包括李氏还有府上其他的女人,似乎全都以为四爷喜欢口味清单的东西,最腻晕腥的食物。
其实胤禛并没有特别喜欢,或特别不喜欢某一个口味,但是清单的吃多了,也会烦的不是!
胤禛不期然的就想起了年若兰,她倒是从来都只考虑她自己喜欢的,自己跟着她倒是吃到了不少奇怪的东西。
想起在依兰院吃过的什么炸田鸡啊,酱泥鳅啊,之类的东西,胤禛情不自禁的微微笑了一下。
“爷,是想起了什么,怎么突然笑了?”乌拉那拉氏柔声问道。
胤禛摇了摇头,随意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兰儿。”
兰儿…
这隐带亲昵的两个字,瞬间犹如一把小刀插入乌拉那拉氏的心间。
“年妹妹青春貌美,性子又温柔体贴,爷会喜欢她,自不奇怪,只不过——”乌拉那拉氏用着温柔的语气劝说道:“只不过爷也要雨露均沾些,方才能后宅安稳啊!”
胤禛挑眉:“哦?福晋的意思是?”
乌拉那拉氏微微一笑,只道:“旁人倒也罢了,那位新进门的武格格,爷却不应该忘的。这些天来,妾身也观察了她,确实是个老实本分的。不但人长的跟朵桃花似的粉嫩,性子也是很好的,再说,她又是额娘送来的人,总归是她老人家的一番心意啊!四爷如今这样冷着她,待下回妾身进宫请安,额娘问起武格格的事情,妾身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福晋的意思,爷明白了。”胤禛放下手里的碗筷,顿时觉得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了,他站起身淡淡地说道:“书房那边还有几道折子没看,福晋自己慢慢用吧!”
“恭送爷。”直到胤禛的背影完全消失,乌拉那拉氏方才起身。
“福晋何必这样,您明知贝勒爷他会不高兴地。”乌兰那拉氏的心腹侍女锦如一脸担忧地说道。
“那又如何。”乌拉那拉氏的表情有些淡淡的骄矜,她伸出手,轻轻弹了两下自己的裙摆,慢声道:“我是爷的妻子,是福晋,有些话,只能我来说。”
也许胤禛是真的听进了乌拉那拉氏的“劝告。”也许是胤禛到底顾忌宫里面的生母,总而言之,在两日后的一个晚上,胤禛踏进了武格格的屋子。
“爷到底还是去了!”绿琴叹了口气。
“早晚的事情罢了,一个大活人进了府,无冤无错的,爷不可能冷她一辈子。”而且武格格顶多也就是被稍微迁怒了一下罢了。
绿琴心里面也知道是这个理儿,遂也不在继续提起。
虽然平日里鸡毛蒜皮的事情不少,不过日子过的总也还算安稳,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向前走去。
这一日晚上,用了晚膳,胤禛和年若兰摆了棋子,手谈一局。年若兰棋力不如胤禛,常常被其杀的片甲不留,偏偏她还屡败屡战,斗志十分旺盛。
胤禛也蛮喜欢与年若兰下棋,只见他嘴角含笑,不执棋子的手心中搁着条檀木的佛珠,此时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撵着,而对面的年若兰却低着头,死死盯着棋盘面,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好啦,你又赢了!”大约也是看出来,自己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无用之功,年若兰一塌肩膀,露出个“憔悴”的表情:“我认输!真是的,这局居然比上局结束的还快,输的还惨,爷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年若兰嘟嘟嘴儿,在那里念念叨叨地。
胤禛偶然听了几句,不由晒地一笑,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只听苏培盛高声道:“爷,奴才有事要禀。”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