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捡能说的问题告诉她答案,见她越说越好奇双目发亮不问明白誓不罢休的模样,干脆动用最简单也最习惯的方式迫使这场一对一问话不能继续……
……憋问是什么方式!还能有什么方式?!
他如今已携带凶器作案,怕自己控制不住反而不敢再如之前那么放肆。待小胖目光迷茫眼波盈盈软成一团,倒在他怀中气喘吁吁无力反抗时,他便适时停了下来。比较起对方来,他除了唇色妍丽许多、面上也染上一抹动-情的嫣红外看来毫无异样,连嗓音也只是略哑了一点,反倒越发勾人:“你可考虑清楚了?”
“……啊?”考虑什么?
大脑遭受暴击已然空血,如咸鱼般奄奄一息的小胖完全没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他睫毛一动,这一刻的神色却格外郑重庄严:“你不用担心身份不够,我已给舅舅去信,他愿收你做义女。你爹那儿我也会布置好。我无法给你最初,但从今往后,你都是唯一……你愿意做我的皇后,此生此世都陪我一起么?”
“……”
这个……这是求婚么?小胖叫那双灿若晨星的眸子砸了个头晕目眩面红心跳,她上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辈子居然有一个高富帅跟她求婚……还是全!国!第!一!高!富!帅!
……小胖觉得自己激动得都要晕倒辣!!!
她吸吸鼻子头如捣蒜一把扑到对方怀中,生怕再慢一点他就要长翅膀飞走辣!皇上见状目中也泛上一层欢喜,温柔但用力地回抱住她:“你答应了?”
杜阮阮更加用力地搂住美人小蛮腰,眼泪都要出来了:“我当然答应了!但是你不许反悔……你要是反悔我就——”
想想自己空口白牙没有什么好威胁的,觑着近在眼前的小锁骨,她干脆一口咬过去,磨磨牙身体力行地表现了自己威胁。陛下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听得她耳朵莫名发烫微痒这才松口。那人没有生气,反倒闷笑着把她搂得更紧:“我绝不反悔。若是反悔,便让你一世都……”
不放。
“……”
剩余的话在二人对视的目光中不需出口也能意会。
小胖红着脸被大灰狼再度吃干抹净,以下省略一千字。
……
负责保护陛下安全,潜台词负责帮着陛下爬墙的暗卫在窗外忍受风吹雨打蚊咬虫飞,听了一晚上恩恩爱爱的墙角,面无表情觉得心里很难过。
……明天他想换班。
☆、59.昭仪
华阳宫被护得很好,不该透漏过去的消息兰锦十分谨慎一个也没说。杜阮阮的日子过得蜜里调油能吃能喝,殊不知随着皇后的病情每况愈下,朝中某些人“诛小人讨说法”的行径已快逼到皇上鼻尖近前了。
这事原闹得也没有那么大,毕竟前朝不议后宫事,但到底牵扯上了皇后。安阁老知道会有御史跳出来替自己讨公道,本屏息静待不欲出头,无奈家中有不懂事的小辈,偏要做这个出头鸟。
起因也巧,先前受伤被皇后娘娘“送”出宫养病的安如蔷安如薇姐妹因讨了老太太喜欢,没有立时把人遣回老家,而是在府中养着。哪知做姐姐的连累妹妹受伤出宫不但不愧疚,反而因此记恨上她眼中“惹祸”的阮充媛。恰好府中二老爷的小儿子甚喜她的颜色。两人一来二去看对了眼,等“阮充媛给皇后娘娘下毒”这事一出,她柔柔弱弱欲语还休地躲着哭了一场,再遮遮掩掩地吐露出那段往事,性子暴躁的少年人立刻怒发冲冠为红颜。
这也罢了,在家里发发脾气是小事,可这二愣子竟纠结了一帮同样胆大包天无所事事的二世祖和他一起到大理寺门口击鼓伸冤,状告阮充媛“草菅人命跋扈蛮横以下犯上谋害国母”。
不说那状纸写得狗屁不通胸无点墨,光告的这人……借陈昭文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接了案子跑去跟皇上理论呀!再说他又不是御史台的,哪要靠着这桩事扬名立万名留青史。
顶头上司都不沾,底下人便用“案情重大牵连甚多容后再议”的理由要将人哄回去。所幸这事一传十十传百闹得够大,得知消息的众府家长没等大理寺的人出来说话,已个个吓得屁滚尿流火急火燎地来把孩子接了回去。
拎回家自然一顿好打:又不是你媳妇跟人跑了你有几个脑袋去管这事!
打完再问缘由,自然而然就把安府给恨上了:你家想讨这个便宜你自己动手啊,干啥拿着我家做幌子?惹怒了陛下你们还有皇后娘娘顶着,咱们可没有其他依仗!
闯了祸的安小少爷不必说,安如蔷安如薇姐妹俩二话不说立马空着手叫人送回了家。事情闹到这地步,哪还有人还在意安小少爷是为谁出头?况且如再要安阁老去皇上跟前说这事不是他安排的谁信呢?安阁老只有捏着鼻子认了,假惺惺去皇上面前负荆请罪再沉痛反省自己“管教不力孩子莽撞”,却又一脸诚恳道他不会与旁人一般听信谣言,而是相信皇上对于此事定会“秉公办理不会徇私”。
安阁老还不确定这事到底是不是阮充媛所为。皇后娘娘上回恼怒以后就断了宫中和安府的联系。新弄进去的沈宝林没受重用打听到的事情有限,可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只要对他有利,他怎么都得把它变成真的。
陛下不知听没听出他的话中意思,语气平和淡淡应了:“那是自然。”
他这才面上谦逊心里自得地又表态几句,退了出去。
之后安阁老就不再提起此事,可随着这件事迟迟没有水落石出,朝堂上却不断有御史为显风骨怒而上奏。每日都有人动不动要触柱自尽以死相谏,说这等奸妃其心可诛此时不除更待何时,然陛下仍无动于衷该如何如何。
事情传到后宫众人更是嫉妒得眼红,其实杜阮阮也觉得奇怪。皇上平时处事都颇为雷厉风行,这事按说单从她那日套出来的宫女身上着手,能挖掘的蛛丝马迹就很多,怎会拖了这么久呢?除非是他故意为之……
但他看起来也不像要放弃她了呀。虽因繁忙过来的时候的确少了一点,但言语表现中没有半点嫌弃冷落她的意思,包括兰锦李荣海在内在她面前仍是小心翼翼十分恭敬。
杜阮阮琢磨不出头绪,却已有人实在按捺不住奔过来探个究竟。这日午间她刚睡下没有多久,就听外头有些喧闹。她浑身发懒不愿起来,对方却不容她置身事外,隔了老远都能听见女子凌厉又带怒意的声音责问道:“本宫如今暂掌宫务,皇后娘娘出事本宫亦十分歉疚,这才想来询问阮充媛。你们这是作何,难道担心本宫也参与谋害了皇后娘娘身有嫌疑?”
这个“也”字用得很能体现说话人心态,看来在这位昭仪娘娘心中,她已经是一只板上钉钉不能翻身的罪胖了。
杜阮阮撇撇嘴懒得动弹,外头守着的兰锦等人自会帮她挡回来:“娘娘恕罪,陛下亲自交托奴婢们守在此处,若无陛下口谕外人不得进出,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婢们。”
徐昭仪应当也颇有些手段,否则怎么是在她能听见的这里被拦住了,而不是一开始就被拦在宫门口。要说权利这东西也着实可怕,徐昭仪从前没得势时不过是个朴素低调又守礼的小妃嫔,如今掌事一段时日,走路都恨不得劈开八个叉证明自己与旁人不同。
她在房间里听得津津有味,觉也不睡就支着头听。徐昭仪被兰锦等人请出皇上来压十分不忿,看不见脸都能脑补出她那副气得脸上涨红手指发颤的模样。兰锦也是可恶,徐昭仪大半年没见陛下去自己那儿,如今杜阮阮分明犯了事皇上还这么小心护着,她脑子充血气得嗓音都变了调了:“……你这奴才好生猖狂!本宫受陛下之命暂掌后宫,这案子也是陛下嘱托本宫仔细查看着的。如今你百般推迟不肯让人见充媛,是否心中有鬼?来人!给本宫将这宫女拉到一边,本宫倒要看看她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到底做了些什么勾当!”
说着,果真让人拉开面色大变上前拦她的兰锦,领着人气势汹汹朝杜阮阮这里过来了。
杜阮阮知道这回推不掉,忙翻个身仰躺向上作熟睡状。果然,连陛下身边伺候的大宫女兰锦都已阵亡,门口那俩更不用说。杜阮阮正阖眼装睡,就听房外凌厉的一声“给本宫让开”,下一瞬来人便哐当一声推开门,“睡熟”的杜阮阮立刻被惊醒般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怎么了?打雷了?”
她过了一段禁闭的日子不瘦反胖,面色红润脸蛋圆润哪里吃了什么苦头?徐昭仪知道皇上宠着她,但也不知宠到这般犯了错都毫无影响无法无天的境界!妒火上头烧得她理智步步溃败,她深呼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不知这等时候阮妹妹竟还有心思休息,倒是打扰你了。”
一副还未清醒不知身在何处的杜阮阮茫然道:“整天在宫里没事做……不睡觉还能干啥呀?”
“……”整日关着的确无事可做,徐昭仪让她一堵有些语塞。反应过来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丑时怒火越发高涨,冷笑道,“看来妹妹独自住了些时日不是毫无好处,至少口齿越发伶俐起来。只是本宫身上担着重任忧心皇后娘娘身体,无法像妹妹这样毫无顾忌。妹妹反省这么久,如今可愿意说出当日真相?也好免去不必要的波折。”
她窥见兰锦身边那小宫女偷偷瞧了一眼已去搬救兵了,然徐昭仪气昏了头竟都不让她穿衣服起来说话。杜阮阮只好裹着被子坐起身来无辜问:“说什么?什么真相?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陛下了呀,娘娘还想问什么?”
慎刑司的确有份证词,但对方满口谎言压根没有交代自己谋害皇后的事!徐昭仪心里已经憋了火,如今那团火烧得愈加旺盛,尤其听见“陛下”二字时,她心口如起了一串燎泡似烧得生疼,烧得她压根咽不下这口气!
杜阮阮对上她那如同淬了毒般的眼神都禁不住想躲,她觉得徐昭仪这样有点奇怪,也有些紧张她不会想当场弄死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