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她便跟了过去,看到小宫娥将碎瓷倒在大殿拐角的一个笼子里,靠着墙小声哭了起来,她就走到了跟前,惊讶一声,“啊,这位姐姐你的手流血了啊。”忙掏出帕子去给她擦。

小宫娥吓了一跳,转过身忙擦了眼泪道:“你……你不好好在回廊候着,跟着我做什么。”

从善拉过她的手,抓的紧,不让她挣扎,细细的替她清理伤口道:“别动,这样好的手,要是留疤多可惜。我见姐姐哭着过来,有些担心就跟过来看看。”

小宫娥盈盈的泪珠便又落了下来,“有什么可惜的,一双做奴婢的手,主子不高兴说砍就砍了。”

从善一惊讶,抬头看她道:“姐姐这手……是皇后娘娘扎的?”

小宫娥落着泪,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皇后娘娘为何要这样?”她问。

“还能为什么?不高兴呗。”小宫娥愤恨的道:“她就是看莲妃娘娘受宠,还怀了身孕,她看谁都不顺眼,莲妃娘娘好心好意来提醒她圣上已经生气要查她了,她非但不领情,还骂了莲妃娘娘一通。”

哇,这小宫娥嘴也太不紧了吧,她还没说几句,小宫娥就自己先把主子卖了,可是够不喜欢这位皇后娘娘的啊。

从善心里惊讶,嘴上却温柔,“骂了莲妃娘娘?”

“可不是,骂莲妃娘娘猫哭耗子假慈悲,还咒她怀里的小皇子!”小宫娥卖起皇后来毫不示弱,“说什么让她护好自己的胎,说不定会和她一样生个死胎,还说就算生下来也会和她的儿子一样活不过一岁,你说她恶毒不恶毒?”

“恶毒,真恶毒。”从善惊讶异常,替她轻轻包扎伤口问道:“皇后娘娘有过孩子?”

“有过。”小宫娥一点都不隐瞒,“有过两次,第一次八个多月早产,生下来个死胎,后来又生下个小皇子,小皇子天生羸弱,没过一岁就夭折了,说起来怪可怜的,宫里人都说是因为咱们这位皇后娘娘作恶太多,杀戮太重。”

“这便是胡说了。”从善笑道:“皇后娘娘一个大家闺秀能作怎样的恶?还能杀人啊?”

“我没胡说!”小宫娥看她不信,拉着她低低道:“这些事宫里人都知道,咱们这位娘娘可了不得,从小就被太傅娇惯的没有姑娘样子,当初前太子刚死,咱们圣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她就跟着上过战场,听说杀了好多人,后来先帝被五王爷逼宫,也是她带兵和咱们圣上一起入宫救驾,铲除了五王爷,宫里的老人都说是她亲手斩下五王爷的头向咱们圣上邀功,圣上登基才封她为后的,这可不是我瞎编的,你不信可以去问问这宫里的嬷嬷们。”

还有这等事??从善叹为观止,这位皇后娘娘厉害啊,怪不得敢私|通旧|情|人。

“还是算了,这等宫闱秘密也只有姐姐心善与我说,其他人怎敢告诉我。”从善道。

小宫娥羞涩的笑了笑,却是道:“也不是这样说的,咱们这位皇后娘娘不得人心,这宫里的人都不喜欢她,常常背地里说她这些事,我也是听来的。”

哦,怪不得呢,一个小宫女就敢这么随随便便跟外人说皇后的事情,原来这韶华殿里都是如此,皇后娘娘也忒不得人心了。

小太监在回廊叫她,她匆匆告别小宫娥赶了过去,被带进一间亮堂堂的大殿,从大殿又进了内殿。

重紫纱幔一遮,内殿中光线便是一暗,像是被乌云盖住的一片昏暗天地,只有纱幔外映出来的光。

她在过了纱幔一两步就跪下行礼,“微臣陈楚玉拜见皇后娘娘。”

无人应答,内殿里静的像没有活人,只听到不远处青瓷水缸中金鱼游动的声音。

她又说一声,“微臣陈楚玉拜见皇后娘娘。”

一片寂静,她偷偷的抬头看过去,看到窗下的软榻上半躺着的那人时是有些吃惊,不,太吃惊了……

☆、第26章 二十六

重紫纱幔一遮,内殿中光线便是一暗,像是被乌云盖住的一片昏暗天地,只有纱幔外映出来的光。

“微臣陈楚玉拜见皇后娘娘。”

一片寂静,她偷偷的抬头看过去,看到窗下的软榻上半躺着的那人时是有些吃惊,不,太吃惊了……

窗户开着,窗外的灯色一晃晃的照进来,照到窗边榻上人的脸,轮廓秀气而消瘦,尖尖的下颚,飞扬的眉眼,唇红脸白,是个美人的轮廓,可是……那白生生的侧脸上一道极长的刀疤从鼻梁斜贯到她的脸颊之下,几乎要到脖子上,黑红黑红,像条黑蜈蚣……

她不知道当朝皇后娘娘竟然脸上有这么大一块疤,看样子还是已经三四年的疤。

“怎么?本宫的脸让你很震惊?”皇后娘娘在那窗下转过头来,冰冷的冲她一笑,扯的疤痕有些狰狞。

从善忙低头道:“微臣不敢。”

“不敢?有何不敢?这宫里一个小小的奴才都敢背后取笑本宫,你有何不敢?你不是皇帝派来审讯本宫的吗?”皇后言辞冷淡而刻薄,“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从善将头贴在掌心里道:“微臣惶恐,微臣只是奉令来请示娘娘几个问题,怎敢审讯。”她希望尽量不惹怒皇后娘娘,毕竟她在传言里那么的……凶残。

她“啧”的笑了一声,念了一句,“陈楚玉……你就是那个剖开他的胃,找出所谓证物的陈楚玉?”

她心中咯噔一响,她不确定这些事情是莲妃偷听来告诉皇后的,还是暗部的卧底说的,但这显然对她不是很有利,若是皇后知道景春是她给助杀的……

她决定掌握主动权,不然只会被皇后步步逼问,牵着节奏走。

“这么说来,皇后娘娘是认同那件东西是证物了?”从善语气恭敬的问。

皇后笑了一声,“本宫承认不承认你们不是都已经给本宫定罪了吗?不然皇帝怎么会容许你一个小小评事来审问本宫?”

“皇后误会了。”从善抬起头道:“圣上派我来,是情非得已,是因为暗部的少卿封崖封大人被人劫走了,微臣来也并非是为了景春一案,而是关于劫走封大人一事有几个问题请示娘娘。”

皇后没料到她来不是为了私|通一案,而是为了封崖一事,有些吃惊的看着她,正对上她那双又黑又亮的眼,坦诚的看着自己。

“是吗?”那双眼直视着她,反而让她有些在意起脸上的疤,微微侧过头道:“封崖被劫?本宫在这深宫之中,消息闭塞,竟是不知。”

从善笑了笑道:“娘娘在这宫中定是不清楚此事,微臣便先与娘娘将清楚来龙去脉。”

“此事与本宫何干?”皇后有些厌烦的皱眉,“本宫不想听。”

从善不疾不徐道:“此事与娘娘关系重大,那些歹人劫走封大人为的正是娘娘所说的那件证物,那件证明娘娘私|通的证物。”

“你在怀疑是本宫做的?”皇后蹙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