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身份高,自然有理由看不顺眼她。
而且那天自己也把她气的够呛,这梁子算是结下了,韩元蝶虽然不惧,不过也不想接近和庆县主。哪曾想,这位县主这会儿居然降尊纡贵的自己过来坐下了,虽然没说话,可却笑的花似的。
却怎么看怎么透着得意,这是怎么的了?韩元蝶想。
☆、54|20.1
韩元蝶气定神闲喝她的花茶,她算起来三十岁的人了,实在不想主动跟小姑娘计较,她只是来笑一笑的话,随便她怎么笑,都跟自己没关系。
可是和庆县主的样子似乎还不打算笑一笑就完事,她笑着说:“听说韩家妹妹前儿去走马胡同看房子了啊?”
“嗯。”韩元蝶很镇定的答应了一声。
“听说那宅子是才买下来的,还要修葺?”和庆县主依然笑的很开心的样子,其实心里恨不得把韩元蝶给打死才好。
程安澜居然邀韩元蝶去看房子,这种事情,谁家的未婚妻受得了?韩元蝶顿时被和庆县主打上了狐狸精的标签了。
昨日华安公主跟女儿说了打算招程安澜为婿,已经托了人去那家说了,和庆县主心中就已经以程安澜的未婚妻自居了。
以她们家的门第,难道程家还有什么可能不应么?
韩元蝶诧异的看和庆县主一眼:“看起来还好,用不着大的修整。”
这位县主这是个什么毛病,怎么关心起程安澜的宅子了?
和庆县主笑道:“明儿我也看看去。”
韩元蝶闭嘴了,这位县主太逗了,没法说话。
正在这个时候,程安澜不知道从哪道墙翻进来,找到了韩元蝶:“你在这里呢。”
和庆县主含羞带怯的看着程安澜,这样一近看,程将军更显得英俊而有男儿气概了,真正是剑眉星目,身姿俊挺,她虽然在心中,在韩元蝶跟前已经以程安澜未婚妻自居了,可到了程安澜跟前,自然而然的就是少女了,当然也要害羞呢。
程安澜没看她,却只跟韩元蝶说:“我有件事跟你说。”
韩元蝶正觉得这位县主太逗没法说话,听了这话顺势就起身道:“什么事?”
两人言语间的熟稔自然的叫和庆县主简直要吐血。
程安澜目不斜视的就走了,只留下这位县主呆坐在一边,少女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和庆县主眼圈都有点红了,然后突然想起,母亲说今日托人去那边说,那程安澜不是还不知道吗?啊啊啊,这样就说得通了,他只是以为自己要娶的是韩元蝶而已!
像这样一心一意又负责任的男人哪里找得到第二个?
和庆县主这样一想,顿时就不觉得委屈了,豆蔻少女总是不知不觉的给自己动心的男人身上加着各色各样的光环,她这个时候自然也是觉得,等亲事说好了,程安澜自然会对她也这样好的。
到时候,韩元蝶能算什么呢?自己眼角都不用瞄她。想到今日之后的美妙日子,和庆县主在这里做客都觉得无聊了,恨不得立时就与母亲回去,等着好消息。
在晋王府恭贺了洗三礼,又留下来用了饭,和庆县主终于盼到了回家去。
不出和庆县主所料,她们到家就有管事娘子上来回禀,华安公主托的中人曹氏已经在偏厅等着公主了。
和庆县主心中一跳,不由自主的就有点儿害羞了,轻声对华安公主说了一句:“娘要待客,我就先回房去了。”
倒叫华安公主看着她的背影摇头笑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平日里可没见她这样。”
旁边的丫鬟便凑趣道:“县主身份不同,倒也用不着像别的姑娘那般小心。”
华安公主含笑点点头,她是公主,她的独女当然身份是不一样的。
和庆县主快步就走到偏厅碧纱橱后头去了,无聊的听那妇人给公主请安,啰啰嗦嗦的寒暄了半日,然后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程家太太说、说不敢高攀。”
和庆县主如遭雷击,凝固在当场。
那一头华安公主简直难以置信的问:“什么?”
曹氏便有一点儿讪讪的,昨儿她把话说的那么满,也不全是奉承,其实是真心以为程家肯定是要立刻应了,上门来提亲的。
且不说高攀这样一门亲事的好处,单是凭着华安公主府和敬国公府这样的门第,程家怎么敢说不呢?
可没想到,程家不仅真说了不,还说的毫无余地,斩钉截铁,话虽然说的客气,意思却是硬气的,连考虑之类的话也没有,只说已经给程安澜定下了韩姑娘,只是因着韩姑娘还没及笄,两家商议好了,等韩姑娘及笄之后才下定。
曹氏也只能这样来回话,唯一庆幸的是,华安公主只托了曹氏去透一透意思,不算上门说亲,也没有别的人知道。
不过就是这样,华安公主也觉得脸上颇为下不来,这门亲事对公主府来说,是放下了身段了,这样居然还被人拒了,加上前儿华安公主那种一切均在掌握的自信,确实很叫人难堪的,曹氏当然也知道,只说:“那是程家哥儿没福,没那么大造化,县主那样的人才,哪家哥儿配不得?他们家倒是不知惜福,依我看,这样不知好歹的人家,也幸而不做亲,若是真做了亲,今后说不得还有什么幺蛾子呢!”
华安公主觉得颜面尽失,只是冷着脸,不怎么理睬,曹氏也知道自己差事没办妥,虽不是自己的过错,却是亲眼看到了公主没脸,自然也是知道不妙,并不敢多说,只言语间再三表示了程家答应了不往外说这事,自己也绝对不会往外说,便讪讪的告辞走了。
华安公主却是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是真的那么看得起程安澜,程安澜虽然有出息,但京城里出身更好,自己也有出息的子弟也并不是没有,只是那一日知道女儿倾慕程安澜,她也觉得这人招来做女婿也不错。
她是公主出身,又是独一份的身份,更是超然,向来予取予夺,倒没认为女儿还在闺阁就倾慕男人有什么不对,这会儿也只担心女儿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会怎么发作。
果然,华安公主才走到女儿的房间廊下,便见院子里跪着两个丫鬟,想来是和庆县主恼了罚的,她也就没理会,只走到里头,见屋里摔了一地的东西,有摔碎的也有没摔碎的,和庆县主扑在床上,屋里伺候的丫鬟都战战兢兢。
华安公主使了个眼色,让丫鬟们都退了下去,她才过去坐在床边上,摸着女儿的头发:“好孩子,快别生气了,娘重新给你选个比他强十倍的。”
想到昨日跟女儿说了这事之后女儿欢喜的样子,又见她这会儿的样子,华安公主便觉得程家罪该万死,程安澜罪该万死,连同韩元蝶也是死有余辜。
和庆县主猛的把被子一掀,脸上全是泪痕,恼道:“不要!我就不要!”
她是被华安公主娇惯至极的,一辈子就没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却没想到要在这样大的事情上栽跟头,哪里接受得了:“我只嫁他,再不嫁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