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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许文风便道:“报什么官?人又不是我撞的,你有本事你找撞人的人去,你找我大伯父去!”

第41章 两情相悦

“你大伯父是谁?”

林蔚将林惜往怀里拉了拉,侧着头问。

话音未落,身后随即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是我。”

在场的众人循着声音纷纷望了过去,却见青黛小道上正行来一阵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位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碧蓝色的锦缎长袍,身长玉立,模样也生得清俊,身后还簇拥着好些下人。

许文风一见这男子面,脸上登时容光焕发,探着脑袋高呼:“大伯父救我!”

被许文风称为大伯父的男子,并不应声,只对着左右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下人走上前去将许文风扶了起来。

许文风捂着后腰,一瘸一拐的走了上前,凑近中年男子跟前,委委屈屈的告状:“大伯父,就这个人,你好好认认他的脸,回头他要是敢入京参加科考,直接让人把他打出去!”

“浑说什么?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往外讲?”

中年男子倒是不十分护短,轻斥了许文风一句,这才把目光转向了宋长宁,微微蹙眉,问道:“你是?”

许文风赶忙插嘴道:“大伯父,他就是通州大名鼎鼎的宋长宁啊,就是那个宁死也不科考,非要跑去学医,还医死过人的宋长宁啊!”

他又瞅了林蔚一眼,故意提高声音道:“对了,他还未娶妻就养过外室,在通州名声可大了。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就没有谁愿意嫁给他的,也就是某些上不得台面的女子,才会眼巴巴的贴上去。谁知道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

宋长宁闻言,二话不说上前一步,许文风唬得往后一缩,连忙唤人挡着。毕竟是在许家,又是当着许家长辈的面,轻易不好动手。可若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林蔚被人随意侮辱,那也是决计不可能的。

“许公子这般能说会道,真是好教养。林蔚是我的世家侄女,最是清白,岂是你可以随便折辱的。况且若按当朝律例,强抢民女乃是大罪,任凭你许家在通州如何神通广大,也不能无视国法!”

许文风恼了,便道:“宋长宁,你好大的胆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许家是什么来历!我大伯父乃当今翰林院大学士许砚,官居正二品,哪里是你这种没落世家出来的子弟可以高攀得起的!你不是要浪子回头去考科举么?我可告诉你了,我大伯父就是主考官,他随便动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

“文风,不得无礼!”许砚不悦得蹙起眉毛,道:“科举制度严明,对待考生更是一视同仁。你这般说,落在旁人耳中,岂不是让人误以为我假公济私,公报私仇?”

许文风一听,结结巴巴道:“不,不是啊,大伯父,我没有那个意思的。”

许砚并不同许文风多讲什么,只把目光投向宋长宁的身上,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好几遭。这才淡淡笑道:“你同传闻中不大一样,虽说空穴来风,但我总是认为传言大多是无中生有。”

宋长宁并不肯接这个话题,略拱了拱手,道:“陈年旧事不值一提,在下这次擅闯贵府,一来,是为了接我侄女,二来,我这个做叔叔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侄女儿受委屈,必得讨个公道才是。”

许砚点头,应了一声:“自然,文风年少轻狂,素日做事也荒唐,宋公子放心罢,回头许家必然会给宋家一个交代。至于撞到令侄女……”

他略迟疑,抬眸望了林惜一眼,“这小丫头是被我的马车所惊,这才昏倒。只是不知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里还有什么亲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微微一愣,谁也不知许砚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来。林惜悄悄扯了扯林蔚的衣袖,贴近她耳畔小声道:“姐姐,这个人好奇怪,一直对着我说,好像好像之类的,还拉着我问东问西。”

林蔚同样小声回道:“那你告诉他了吗?”

“没有。”林惜摇头,“姐姐不是说过,不能随便跟不认识的人说话,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说的。”

林蔚赞许的摸了摸林惜的头,抬眼望向场上,见许砚的目光投了过来。略一思忖,道:“我们姓林,家住清河镇,父母双亡,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许砚在听见父母双亡时,微微一愣,随即心里顿生一丝怜悯。再抬眼望着林惜时,总觉得似曾相识,那种熟悉感就像是浸泡在血液里,只要一对视全身的血管都沸腾起来。

他抬腿上前两步至林惜的身前,微微弯下腰,温声问她:“你今年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林惜往林蔚身后一躲,嚷道:“我今年几岁了关你什么事?你们都是坏人,想抢走我姐姐,还要驾车撞我!”

许砚默然,起身摇了摇头,到底也没说什么。

如此,宋长宁便先行将林蔚二人带回宋府。这才一进宋府的大门,正好迎面遇见了宋凌川。

宋凌川昨夜彻夜未归,一直赖在花楼里喝花酒,喝得醉醺醺的连家都没回。谁知早晨一回来,便得知许文风要强抢林蔚一事。气得当场砸了茶杯,气势汹汹的要出门去。

谁知道好巧不巧,正好同林蔚三人碰个正着。

宋凌川满脸都是煞气,大步流星走上前来,两手一把按住林蔚的肩膀,使劲摇晃了两下,厉声质问道:“好啊你,你居然还敢回来!许文风是什么人,他就是个地痞流氓!你勾引我哥哥不算,居然还跟许文风不清不楚?林蔚啊林蔚,你年纪小小的,居然一肚子坏水!”

“凌川,你放手!”

宋长宁一把攥紧宋凌川的手腕,将他往边上一推,“你住口!什么事都是你惹出来的,哪里有脸还在这指手画脚!宋凌川,我告诉你,你若是一意孤行,执意要同我生死不容,那便凡事都冲着我来。何必糟践你自己,还糟践旁人。”

“我糟践自己,糟践旁人?那我还不是跟你学的!”宋凌川酒还没醒透,脚下一趔趄,险些没站稳,索性就靠在门边,痴痴笑道:“我哪里想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哪里就想了。宋长宁,爹娘的尸骨冷冰冰的长埋地下,娘她至死都在牵挂着你。你不是医术高超么,当年怎么就能医死人了?我告诉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永远都不会的!”

宋长宁原本气得眉心一跳一跳的,听得这话如同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迅速将怒火浇灭。他伸手扶额,好半晌儿才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将宋凌川带下去。

林蔚抿唇,凑上前两步,轻声安慰道:“叔,你别生气了,小叔年轻不懂事,你同他讲讲道理。”

宋长宁简直要被气笑了,只道:“没有道理可讲,什么道理他都懂,就是不肯听。也罢,就算是互相折磨罢。”顿了顿,他顾念着林蔚一晚上都没睡,便将人往屋里引。

“走吧,先去休息一下,林惜的事我自然会给她讨一个公道的。”

“叔……”

宋长宁又道:“放心吧,我不会逼你嫁给凌川的。”

林蔚欲哭无泪,现在不管是谁告诉她放心吧,她都能抱着人哭一场。就宋凌川那个固执脾气,指不定还要干出什么荒唐事呢!

可出了宋府也不是个办法,万一许文风又贼心不死,那该如何是好?前有狼后有虎的,林蔚还拖着三个孩子,这朝不保夕的日子,何时才能过到头啊!

一直在边上杵着没吭声的林惜,忽然道:“姐姐,既然许大无赖和宋小叔都要娶你,那你还不如直接嫁给世叔!”

林蔚惊诧道:“什么?”

林惜一手攥着宋长宁的衣袖,一手攥着林蔚的衣袖,昂着脸大声道:“我说,姐姐也可以嫁给世叔啊!那这样的话,姐姐就是宋小叔的大嫂了,自然不会再有人敢找姐姐的麻烦。”

“……你这。”林蔚抿紧唇角,不由自主的抬眼去瞅宋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