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没有任何的惊讶,单手往前推了一掌。
掌风和拳风在半空之中相遇,空气之中出现了一种类似于炒豆子爆开似的声音。两股力量相遇之后向四周激荡了出去,桌子上的烛台,盘子。床上的被褥,枕头。全都被劲风吹了出去,石墙上的灰尘噗的一下子就被震飞了起来。
陆宽的眼神显然变了一下,他没有料到安争居然也有这样的修为。
“吃惊吗?”
安争冷笑,然后也向前砸出去一拳。
陆宽立刻把双臂横陈在胸前,然后将修为之力全部集中在两条胳膊上准备挡住安争的拳风。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安争砸出来一拳之后,空气安静的好像一池子纹丝不动的水,哪里有什么拳风。
可就在陆宽诧异的一瞬间,一个气团忽然在陆宽的脸旁边爆开。那气团出现的毫无征兆,一点波动都没有。当爆开的时候,陆宽根本就来不及反应。陆宽的脑袋被气团崩的向一侧歪出去,头发全都吹向那边,靠近气团的一侧,头发都被炸飞了,头皮露出来血糊糊的一片。
他的脸上好像被几十把小刀子同时割了一样,半边脸都是密密麻麻的血痕。
陆宽的身子往一侧摔倒,明明已经在极为劣势的情况下,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如此凶悍的有了反击。
陆宽倒下去的同时,袖口里一根钢丝笔直的激射而出。安争挥了一下红鸾簪将钢丝荡开,陆宽已经冲过来一拳砸向安争的脸。这屋子本来就不大,两个人的速度又快,所以想不近身格斗都难。
安争右手握着红鸾簪,左手向前一伸抓住陆宽的手腕。刚要把陆宽的腕骨拗断,陆宽的手居然变成了蛇一样,缠绕着安争的胳膊就爬了上来。紧跟着掌心里一团劲气吐出,轰向安争的面门。
安争侧头避开,那劲气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炸开一个小坑。
陆宽的手臂却好像胳膊上每一个部位都有手指一样,他的肌肉居然能移动,胳膊上好像生出来无数的手指,然后抓住了安争的脉门。
分筋错骨。
只要那些手指开始发力,安争这条胳膊就算是废了。
安争被抓住的胳膊屈指一弹,然后陆宽的脸旁边又炸开一个气团,直接把陆宽的脑袋再次炸的歪向一边。就是这一瞬间,安争一脚踹在陆宽的小腹上。陆宽的胳膊缠绕不住向后荡了出去,安争的手则跟上去,在陆宽那条胳膊上一拉一划,陆宽这条胳膊的肉筋就错了位置,骨骼拧成了麻花似的。
啊的一声,陆宽承受不住喊了出来。
安争往前一冲,一拳砸在陆宽的下颌上。陆宽向后飞出去的同时,几颗牙齿也从他嘴里飞了出来。
可不等安争继续向前,半空之中的陆宽整个人都变了。他好像变成了一条大肉-虫-子,浑身软绵绵的没有骨头一样。落在地上之后,他抬起头眼神阴冷的看向安争:“你真的把我逼急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一刻安争杜瘦瘦附体,张嘴就回了一句:“你没有那玩意。”
陆宽没明白,也等不到他明白了。
安争手里的红鸾簪飞了出去,速度之快难以想象。但陆宽居然避开了,他的身体柔韧性变得极好,以诡异的姿态扭曲了身体,红鸾簪从他扭曲的身体缝隙里飞向后面。
“你要是到了须弥之境,就能杀我了。”
陆宽冷笑着往前爬:“可你不到须弥之境,你无法以气御......啊!”
红鸾簪从他的后脑刺进,从额头刺出。
安争一招手,红鸾簪飞回他手心里。然后陆宽才看到,他之前使用的那根钢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安争缠绕在红鸾簪上了。飞过去的红鸾簪又飞了回来,因为他杀人用的钢丝。
陆宽不甘心的倒下去,眼神里都是对这个世界的不舍。
安争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簪子。
“他该死。”
老孙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发白:“他没有得到大人的命令就擅自对你动手,他该死。”
安争问:“陈在言杀了尚书大人?”
老孙摇头:“你不懂,说了你也不懂。没有谁害死谁,只有谁该死了。”
他看向安争:“你也该死,虽然陆宽没有得到大人的命令就擅自出手,他该死。但他是我的徒弟,我唯一的徒弟。我这辈子没有娶妻没有子嗣,这个徒弟就好像我的儿子一样。所以他死了,我也要杀了你为他报仇。”
安争一抖手,红鸾簪激射而出。
老孙站在那一动不动,可是红鸾簪到了他身前一米之外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崩开。
安争一惊,然后一拳轰了出去。
依然没有任何波动,无形的气团直到靠近老孙的时候才爆开。可没有靠近老孙一米之内,那气团就被一堵看不到的墙壁阻拦了。
“你很了不起。”
老孙平静的看着安争说道:“你的天赋很好,在升粹之境居然能揣摩道劲气外用的方法。你这样的人,如果给你足够的时间活着,将来可能会成为一代宗师。但很可惜,你就要死了。你可以杀了陆宽,但你在我面前连反抗的力量都不会有。”
他只是眼神一凛,安争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壁上。那坚实的墙壁立刻就塌陷下去一个大坑,碎石和粉末纷纷落下。
“让你体会一下,囚欲之境的力量。”
老孙抬起手往前指了指,空气之中随即出现了一条细细的线,那不是真实的线,而是劲气形成。
“我徒儿喜欢这样杀人,我就这样杀你。”
他的手指一动,那劲气形成的线就缠绕在了安争的脖子上。
“不见。”
老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