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房,王道光向太妃回道:“回太妃、王妃的话,稳婆说了,为今之计只能开腹取子了。
太妃和王妃都知道,这么生生开腹生子,大人是再活不成的,所以太妃和王妃都一时缄默了。
王道光却又道:“还有一件,听稳婆的话,三奶奶会在此劫,皆因素日滋补太过,孩子在腹中养得太大所至。”
可见方才稳婆和萧嫫嫫的话,王道光是都听到了的。
王妃又是一惊,道:“当日我怎么说的,她就是不听。”
说到这,王妃忙拿帕子拭上眼角,哀伤道:“到如今,可不就要她的命了。”
太妃抿嘴忖度着,“韩氏年轻不知事儿,两位嫫嫫也不懂的?”
王道光哂笑道:“只怕那二位嫫嫫是明知故犯的。”
太妃一拍身边的炕桌,道:“去,暂且先把那二人拿了,待孩子生下后,再处置她们。”
王道光得了话,就去将萧嫫嫫和陆嫫嫫给拿了,暂且关在院里的柴房。
而在王道光抓人时,稳婆正拿金剪在火上烤。
待王道光将人押解出耳房时,就听韩氏在里头惊恐地叫喊道:“你要做什么,救命,救命……”
稳婆则道:“还不快赶紧按住奶奶的,仔细她伤着肚子里的孩子了。”
再后来的声声惨叫,让人不由得胆战心惊。
直到孩子羸弱的哭声响起,耳房里的惨叫也早只剩下了微弱了喘息,“孩……孩子,我的……孩子。”
芄兰战战兢兢地躲在屏风边上,不敢看里头既然染红了床榻的刺目得吓人的红,“回……回三……三奶奶,是……是个小少爷,您……您可放心……了。”
韩氏闻言,原惊恐万分的脸上慢慢浮现了笑容,气若游丝道:“那……那就……那就好……”
末了,韩氏就似睡着了一般,就这么闭上了眼了。
见状,芄兰只觉腿脚一软,便跌坐到地上了,好半天才敢出声唤道:“奶……奶,三奶奶?”
韩氏那里还能答应她的。
芄兰扶着屏风好不容易才又站了起来,一点一点地挪到韩氏的床榻便,哆哆嗦嗦地伸手到韩氏鼻下。
“啊”的一声惊叫,芄兰飞快地将手缩了回来,跌跌撞撞地跑出耳房,“不好了,三奶奶……三奶奶死了。”
而因为早产,孩子十分的羸弱,让太妃想起了自己的儿子,这会子对这孩子也是心疼得很,所以一听外头的喧哗,便沉下了脸,“谁在外头吵闹,还不快拖出去打死,仔细惊着孩子了。”
王妃也直皱眉的。
可就在这时,王道光却来回道:“萧陆二位嫫嫫,在柴房上吊死了。”
太妃忙捂住孩子的耳朵,“晦气,晦气,当真是晦气。”完了,忙让奶娘件孩子抱到里间去好生喂养,这才又对王道光道:“去,抄了她们的住处。”
没半个时辰,王道光便又来复命了。
太妃和王妃只见王道光呈上一张小纸条来,上头只一句话,“若韩氏母子平安,你们家便都不得平安。”
看罢,太妃咬牙气道:“好啊好。竟有人把这些腌臜手段耍到我面前来了。王道光,给我查,府里上下彻彻底底地查。”
王道光的手段也是了得的,不出两个时辰,就把几个不成人形的丫头婆子带到太妃和王妃跟前来。
王妃先把人认出来,“这些不是老大家的陪嫁和陪房吗?”
“这些肖氏的人?”太妃看向王道光。
王道光躬身道:“正是。正是她们买通了榴绯轩里的人,将纸条藏在二位嫫嫫的箱笼里的。”
说罢,王道光对跪在地上的几个丫头婆子道:“有什么话还不快向太妃和王妃招的。”
那几人疼得龇牙咧嘴的,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子,“回太妃……王妃,是……大爷说,倘或……三爷爷一举……一举得子,便……便占齐嫡长的名分,今后咱们奶奶……奶奶就是……就是得了儿子,也要……也要被压低……一头来的。我们奶……奶奶这才……去信……娘家,让侯爷查……查清楚二位嫫嫫的……的底细,并……拿了她们的家人……家人做要挟。”
王妃气得直哆嗦,“好,好,好你个薛沅。”王妃连尊称也不用了,直叫襄郡王的名讳了,“就这么纵容你的儿子害我的孙儿的。”
太妃也气得不轻,道:“王爷如今在哪儿?”
王道光道:“听动静,宫里的事儿应该也完了。这会子百官都进宫去了。”
太妃道:“那就把话带到宫里去,正好让你们三爷也知道知道个原委。”
因熙皇子的不甘而延误了时机,冠军侯被当场射杀,熙皇子则被生擒。
皇帝原就是因心头的一口气,才撑到现下的。
见大局已定,皇帝心口的气一松,便栽倒在地了。
所以带襄郡王、郑国公和承恩侯父子随百官进宫来时,便将薛云上和韩尚书人等只在皇帝寝宫前候着。
承恩侯忙上前与韩尚书说话,襄郡王则过来问薛云上。
“皇上如何了?”襄郡王道。
薛云上看了眼寝殿内,道:“邓御医还在里头诊治。”
襄郡王也往里头看了看,才又要说话,就见宋志来的徒弟忙忙从远处走来。
众人还以为这小内侍是进皇帝寝宫去回话的,没想他去停在襄郡王和薛云上跟前了,道:“奴才参见郡王爷,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