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之后, 皇帝让他起身, 着人给他赐座。“这次在北漠辛苦, 身上伤势可痊愈了?”
“已经痊愈, 劳父皇挂心。”
“通商之事先前张竞提过,因各种缘故搁置了下来,你怎么忽然又想起上折子提起此事?”
“不瞒父皇,儿臣这次差一点将性命丢在都卫,也亲眼瞧着那几万将士埋骨边疆, 当年儿臣一直不明白为何北漠三番五次挑衅, 父皇都只是让安景侯守着,并不出兵,现下才知晓, 这是父皇一片爱民之心, 两国交战, 劳民伤财, 将士们也要抛头颅洒热血, 看在儿臣眼中也实在痛心, 通商之事也是有人向儿臣提议, 儿臣几番思虑, 才写了折子到京城来。”
皇帝身子微微前倾, 哦了一声, 又问:“何人与你提议?”
赵格笑了笑:“现下先不告诉父皇, 日后再与父皇引见。”
这个时候,皇帝也不追究儿子在自己面前卖这个关子,继续说道:“此次与北漠商议通商之事,便让张竞带人前去,吏部之事先交在你二皇兄手中,你刚从北漠回来,可耐烦上朝?”
“父皇容儿臣再偷几日懒?”
皇帝笑骂:“朕就让你好好歇着,看看何时忍不住来跟朕讨要差事!”
赵格但笑不语,皇帝又道:“不上朝也无妨,你带兵打仗的本事朕瞧见了,政事却不甚熟悉,去跟你二皇兄练练,今年春闱,你也没本事主考,但也做个考官,跟着瞧瞧。”
“春闱?”赵格愣了一下,他一向没什么舞文弄墨的本事,没想到竟然被预定了这么个差事。
“怎么,不识字?”被自己亲爹挪揄,赵格挑眉道:“父皇放心,儿臣还能不会选些好文章出来?”
“行了,你母后也是紧盼着你回京,当初知晓你在都卫受伤,硬生生瘦了一圈,快去凤禧宫瞧瞧。”
赵格从御书房告辞,快步往凤禧宫去,他许久未见皇后,心下也十分惦念。
远远便瞧见鸾镜在凤禧宫外张望,见到赵格忙迎了上去,满面喜色地行礼,然后开口道:“王爷回来了,娘娘一早便在等着呢!”
“许久未见鸾镜姑姑,身子可好?”
“好,好!”鸾镜见赵格心中也欢喜,本想问问丹绯现下的情况,却也知晓这会儿不是时候,只笑着将赵格引了进去。皇后见到赵格,一下子便红了眼圈,这是她捧在手心里娇养长大的小儿,却在都卫城吃尽了苦头,还差一点儿丢了性命。
“回来便好。”半晌之后,皇后才出声说话,话音微微有些颤抖。
赵格忙上前几步,单膝跪在皇后下首,弯着眼睛说道:“孩儿在凉州待了这么久,也极思念母后。”
“行了,快些起来,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小儿一向孺慕,皇后瞧着心下更为欢喜。
“母后要问孩儿何事?”
“先前你从凉州回信,说让我不要着急为你选侧妃之事,却是为何?”
赵格垂首,微微皱眉,却不正面应答,只道:“母后为何忽然提起侧妃之事?”
“是娇娘去信与你了?”皇后眉尖轻撇了一下,赵格在都卫做的是出生入死之事,柳娇身为王妃可不该用后院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扰他,不过也没出口,又说道:“娇娘这次小产伤了身子,短时间怕是不能给恭王府添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