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开始尝试叠罗汉,一个踩着一个的肩膀往上爬,想用这样的方式登上城墙。墙头并没有檑木之类的东西掉下来,可是两边的棱堡面用密集的交叉火力告诉了他们攻打棱堡需要付出生命代价。
攻城的汉军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弹雨,两面飞来的铅弹交叉穿梭于人群中,几乎没有任何死角,形成了一个狭小空间内的绞肉机——浓浓的烟雾中,伴随着惨叫声,汉军成片成片地倒下,毫无还手之力。
棱堡上的士兵不需要考虑其他因素,只要机械地装弹射击就行了,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密集的人群,闭着眼都能打中,浓烟也无法阻挡火力的倾泻。很快,因为连续的射击,枪管都有些发烫了。
阿巴泰和噶尔图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一面倒的屠杀,这座造型怪异的堡垒果然不好对付。
噶尔图忍不住说:“这些明军的鸟铳不会炸膛的吗?”按照以往的经验,明军的鸟铳开了两三枪之后,就有几率炸膛,受伤的鸟铳手只能退出战斗。可是这些人的鸟铳似乎不会有炸膛的可能,而且能够持续射击,和其他明军完全不一样。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阿巴泰铁青着脸,盯着棱堡前的战斗,没有吭声。
很快,汉军在高强度的火力打击下崩溃了。眼看着周围的同伴一个个倒在血泊中,自己却连对方的毛都摸不到,这样的处境很容易让人心理崩溃。剩下的汉军再也无心恋战,一窝蜂往回跑,督战队接连砍下几个脑袋,都无法阻止溃逃。
两千多人的汉军,跑回来的只有五六百人,折损在城堡前的人手,包括伤重无法逃跑的,高达七成,在冷兵器时代,这种战损比例已经是毁灭性的了。
打跑了第一轮试探性进攻,林伟业信心大增。在他看来,这些汉军没有远程攻击武器,居然想靠人肉沙包的办法上城墙,论战斗力还不如当年攻打博辅的广东营兵。他吩咐下去,让士兵们稍作休整,等待枪管冷却,迎接下一轮的进攻。
墙上的第一轮较量结束了,城内的绞杀也接近了尾声。
蒙古骑兵被刺猬一般的刺刀阵逼到了角落,冲不起来的轻骑兵威慑力还不如普通的步兵。绝望之下,蒙古人抽出了骑弓,准备用箭去对付火铳,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