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干活还有力气打架,这是吃饱了撑的。”士兵下了结论,然后叫同伴过来把打架的两人拖走,“把这两个家伙关起来,明天饿一整天不给饭吃,剩下的活让这个班的8个人干,明天起这个班分派的活翻倍!”
看热闹的人一听,立马一哄而散,只有蓝林和朱金虎所在的班剩余8个人哭丧着脸。咱可什么都没干啊,就看看打架碍着谁了?
临高特色的军屯模式与明朝传统的卫所屯田很不一样。前者是把屯丁当做预备役的军人管理,只管垦荒,不管纳粮,土地所有权和产出都归琼州营所有,而且发给饷银,闲事需要操练;后者到了王朝中后期,完全是把军户当做牛马来盘剥,军户成为军官的私人农奴,糊口都很难做到,还不能脱籍,比叫花子还惨。
这种新的军屯模式,琼州营上下都没有经验,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在执行磨合的过程中难免出现些问题,蓝林的牢骚以及与朱金虎的斗殴事件,就是其中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涉及四千多青壮的军屯仍然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夏天南并无暇关注这样的小事,他正在忙着筹划上演一场好戏。
对于期待中的开镇琼州、挂将军印、执掌一方的总兵官,最后变成连杂牌总兵都不是的挂名副将,夏天南并不甘心。他需要在大明的体制内获得拥有更大的政治资源和话语权,堂而皇之地扩充自己的势力,成为镇守总兵是一个极佳的办法。既然按照谢三宾转述温体仁的原话,崇祯有意要压制自己,那么就不妨自导自演一场戏,来冲破这层人为的束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招来了岛津千代和范博梅尔,对两人交代:“你们作为琼州营的使者,各回老家一趟,把我的信带去。最迟十月底,我要看见萨摩藩的武士和荷兰的武装商船出现在福建一带沿海,对沿岸官府进行攻击。如果拒绝,后果自负。”
岛津千代和范博梅尔原本并不熟悉,可是这时互相对望一眼,居然有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们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嘲和无奈。
萨摩藩和荷属东印度公司都是琼州营的手下败将,直接打趴下不敢防抗的那种,对于夏天南这种看似蛮不讲理的要求,谁又敢拒绝?虽然岛津千代和范博梅尔都脱离了原来的势力为夏天南效力,但是对于岛津家和东印度公司都有一份割不断的香火情,眼睁睁看着老东家很有可能不得不接受这种有些难堪的派遣,心里总有些不忍。
看到两人的表情,夏天南放缓了口气:“你们也不用摆脸色给我看,只要事情办得好,事后我会给他们适当的好处,而且往返的开销由琼州营支付,不用自掏腰包。”
对于两人对故主的心态,夏天南并不觉得是什么坏事。岛津千代虽然被父兄变相驱逐,但身体里还是流淌着岛津家的血;范博梅尔效力琼州营不到一年,但是他在东印度公司干了十几年,是资深员工。如果两人对故主翻脸不认人,一刀两断,他反而觉得这种人毫无忠诚度可言,不值得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