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二贵头脑比他哥哥转的快,对家丁大喝一声,“赶紧把装银子的箱子推下去,快!”
苟大富虽然被突然出现的黎人吓住了,可是提到银子,他反应极快,急忙问:“你这是干什么?不准动箱子!”后半句却是对家丁说的。
生死之际,苟二贵无暇和他大哥解释,跳下车,爬上装银子的马车,从押车的家丁手中夺过一把短刀,“叮当”几声,砍断了捆箱子的麻绳,揭开箱子,抓起白花花的银锭就往地上撒。
苟大富脸都白了,圆滚滚的身体如同有弹性的球一样,从车上一跃而起,也跳下车,朝苟二贵这边小跑过来,伸手去阻止他撒银子的举动。这银子就是他的命根子,银子撒在地上,无异于刀子插在他心头上。
由于马车都装的很满,整个车队行进的很慢,不过这两兄弟的动作却很快,一个打开箱子撒银子,一个跳下车阻止,都发生在片刻之间,其余女眷家丁都还没反应过来,只看见地上一锭锭银子在翻滚。
苟二贵顾不得长幼之序,提脚踢了大哥一个踉跄,低声喝道:“命都要没了,还管银子作甚!这伙人无非是求财,趁他们去地上捡银子,我们才好逃走!”
挨了一脚,苟大富清醒了一些,也明白了弟弟的用心,不过惜财如命的天性是无法克服的,看着满地的银子,心如刀绞。苟二贵嫌银子撒的太慢,阻止不了追兵,呵斥家丁帮忙把箱子推下车。苟大富看见了,脸上肌肉又是一阵颤抖,他爬上车,哀求着弟弟:“二弟,留点,留点,别都推下去了……”
对他的话,苟二贵充耳不闻。在家丁的帮助下,几口箱子都被推下了车,绳子也都被砍断,箱子在地上弹跳几下,更多的银锭洒落一地。
带队追击的正是黄猛甲,他带领本峒土兵,从马袅村出发,见村子就入,见大户就抢,银子和田契就地运走,户主不反抗就罢了,若是反抗就直接杀掉。杨由基带领五十护卫队员,穿着黎人服饰,跟在后面,负责协助和运送战利品。
连县城都挡不住黄猛甲,这些村子的地主纵然养了几个家丁仆人,又如何能抵挡他?这一路如同风卷残云,所到之处大户被连根拔起,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消息还没来得及传递出去,下一个村子就遭了秧。
直到杀到龙吟村时,当地大户黄家有几个人侥幸逃脱,前往苟大富家投奔,才漏了风声。不过黄猛甲等人分工明确,他只负责杀人,清点钱财田契的由护卫队负责,效率很高,天没亮就出发,正好与磨磨蹭蹭的苟大富碰个正着。
苟二贵这一招缓兵之计,放在其他土匪山贼身上必定有效,不过这次却没有奏效。斩脚峒土兵们看见满地银子,只是楞了片刻,马上就绕过箱子继续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