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2 / 2)

但偏偏,在穿越者所来世界的历史中,恰恰就是女真族后来灭了辽国,再加上探查出来的一些其它证据,不得不得出结论,楚王有夺嫡之心,甚至早早就在暗暗筹划。

其实想想也是,楚王也是皇子,甚至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而非单纯靠辽帝的宠爱封王,这样的人又如何甘心给自己的侄子俯首称臣。

不是所有叔侄都是他和皇叔,楚王和皇长孙显然与他们并不相同。

当局者迷,他们站在外人的立场,反而更容易看得清。

当然,皇长孙等人或许也并非完全毫无芥蒂相信楚王,连父子都能反目,又何况叔侄,不过是利益罢了。

楚王能忍辱负重隐忍谋划多年,单这一点就比养尊处优的太子几人强出许多,这样的人尤为可怕。

尤其辽国现在的形势,辽帝是在斥责太子的时候晕倒病重的,一直处于昏迷中,太子几乎被废黜,但也仅仅是几乎,辽帝在最关键的时候倒下,废黜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许王和太子两方正在互搏,皇长孙冷眼旁观,必要时给太子支援,毕竟他还不是皇太孙。

楚王肯定会在这个时候暗暗搅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楚王恐怕打定主意要做这个黄雀。

元清帝眯了眯眼:“朕却不能让他这皇帝做得太安稳。”

从他得到听心之术得到穿越者辅佐至今已有八年,八年过去,大魏已经足够修生养息,可以负担得起征战了。

先不提其它诸国,辽国和匈奴却是必须要灭的。

大魏与辽国与匈奴三国绝无可能做到永远的和平,今日他不出手灭了两国,那总有一日大魏会被它们所灭。

尤其他从穿越者口中知晓与大魏同一时间宋朝的结局后,更坚定了灭掉两国的心。

总不至于再来一次崖山之恨。

这些年元清帝虽说一心发展大魏,但同时也在疯狂收集周边各国的信息,尤其水泥路与大使馆建成后,各国的情况了解的越来越清楚,哪怕是日本,也在一代又一代海船问世后安排去了大使,知晓了真正的日本是何情形。

在重新修缮的书房内室里,挂有一张巨大的亚洲地图,完整描绘了亚洲所有国家的疆土,而离大魏越近的国家标注的越详细。

所以这一次辽国内乱,便是他对辽国下手的最好时机。

肃王对辽和匈奴从来都持灭亡的态度,看着手中的信,眼中划过冷光:“自然不能让他这般安稳,潜在辽国的间者随时待命,只等陛下令下,再由刘愿配合,想必很快陛下就能听到辽国传来的消息。”

刘愿打算制造出遇刺坠落山崖的假象死遁,趁着他和他母妃为辽帝去庙中祈香的时候,这样一来不用费心安排尸首。

大魏宫妃若无御令禁止出宫,辽国却并没有这样严格的规矩,盖因辽国没有固定一处的都城,辽帝每年都会在几个京都中来回,宫妃自然也都跟着一起。

虽说刘愿这些年已经竭力表明了不参与夺嫡的态度,但在那些看重权势的人眼中,多少肯定还是会怀疑他是以退为进,故意摆出这样的态度来迷惑辽帝,毕竟辽帝对他的宠爱确实远超了其他皇子。

他一死,一旦辽帝醒来,肯定会震怒彻查,这样一来,那几个夺嫡的皇子定会互相怀疑,届时就看谁憋不住先跳出来将事情闹大了。

元清帝自然是希望几败俱伤,即使楚王夺位成功,也不要太过轻松,背负着杀兄叛侄的名声,最好再有一个弑父,这样一来,他倒要看看他皇帝的位子怎么做的安稳。

辽国经过百年发展,早已汉化严重,他不信辽国朝中那些汉臣不会有意见。

还有虎视眈眈的女真部族,不知那位楚王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引狼入室,就算不知道,元清帝也要让他知道。

而等到女真部族与楚王撕破脸开战,就是大魏趁虚而入的时候了。

“恐怕不出半年……”元清帝看向皇叔。

肃王看懂了他的意思:“禁军是该动一动了。”

军改至今已有七年,军中的将士也已经换到了第三届,前两届复原的士兵有些做了交警,有些做了巡警,或是被四通物流招揽,或是加入了圆满外卖等等,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身影。

而随着农业的全面发展,新一届的士兵身体素质越来越高,训练后的成果也越来越好。

大魏境内的盗匪已经清剿一空,同时大魏将士的盛名传出,边关几乎很少再有它国军队作祟,被枪炮轰过几次后看到大魏官兵便闻风而逃。

禁军已经有大半年没有接到实战任务了,军队每日运作,即便有后勤部可以承担部分经费,也扛不住数十万将士的消耗。

要想不花费国库金银来养军,以战养战便是最好的办法。

而且将士们一直闲置,迟早会生出惫懒,刀自然要越磨才越厉。

元清帝看着皇叔欲言又止,禁军一动,也就意味着皇叔也要动了,这一去可不是剿匪或者除贪,一半个月就能回来,至少也得两三年才能结束。

这几年他习惯了皇叔的陪伴,他们越来越默契,感情越来越深,他又如何放心看着皇叔离去,何况这是去打仗,到了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肃王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我知道陛下顾虑什么,你见我可是那种莽撞冲动之人,你且安心,我自会平安归来。”

元清帝有他的志向,他也有他的抱负,守卫大魏开疆拓土,即是为了元元,也是为了他自己,这是他自己期待且喜爱做的。

有些话无法诉诸于口,所以他用心声传递过去给他听。

元清帝听到了,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心里叹了口气,暗暗有些后悔告诉了皇叔他能听心一事。

是的,他已经告诉了皇叔他有听心之术,在皇叔去剿匪一次次跟他隐瞒自己伤情的时候,忍不住说了出来。

他原本以为皇叔会惊讶,然而并没有,反而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按皇叔的原话:“你我相处这么久,我又如何觉察不出不对来?”

元清帝恍然失笑,别人觉察不出来,皇叔和他朝夕相处,他难免会在放松时表现出一二,以皇叔对他的了解,又如何觉察不出来,不过是因为他不说,所以他也当没有发现罢了。

不过说开了也好,元清帝初时觉得这听心之术乃是上天对他的恩赐,时间久了,却也感觉到了不便之处,人生在世有些事情难得糊涂,然而他看得太清,几乎每个人在他面前都是透明无遮的,他们想什么念着什么他都清楚,人与人相处总要保持些距离,若非他是皇帝,只怕从此只能孤身一人了。

幸好他还有皇叔,虽说他也能听到皇叔的心声,但只能听到与他相关的,对他来说这就足够了,不需要在听到其它。

当然也有叫他无奈的一面,自从皇叔知道了他能听心后,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原本耻于说出口的,通通用心声对他表达了出来,连上朝时都不放过,叫他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