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丢丢忙拉过她的手,笑道:“她叫月儿,是太后身边伺候茶水的。媚儿姐姐生病了,今儿临时拉了月儿来顶替,腰牌还没来得及发给她呢!”
那侍卫似乎并不疑心,只是面露为难之色:“姑娘,你们应该知道规矩,没有腰牌,是出不了宫的。”
葛馨宁不由得忧心如焚。
莫丢丢却急道:“只是今日没有腰牌而已,明日不就有了嘛!耽搁了太后的差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侍卫显得十分为难,不住陪笑,只是不肯放行,任凭莫丢丢说烂了嘴皮子,依旧未能通融。
葛馨宁心急如焚,有心说放弃,却又不甘,一时进退两难。
那侍卫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她们回去,莫丢丢没了法子,只得将腰牌丢到葛馨宁的手里:“既然这样,月儿一个人出去好了!”
葛馨宁还没来得及感激,那侍卫已冷笑起来:“姑娘,你在跟我玩笑么?腰牌还有可以借给人的?何况宫里的规矩,太监宫女出门办事,从来都是二人同行,哪有只放一个人出去的道理?本来想着你二人是替太后办事的,不便强阻,如今看来,倒是该好好查一查你两个的身份了!”
葛馨宁大惊失色,周围已有几个侍卫围了上来。
莫丢丢厉声喝道:“我看谁敢!”
她是皇后,一年来管束后宫,早已练出了气势和威严,如今喊的这一嗓子,倒果真镇住了几个人。
只是掩住了“皇后”的光环之后,仅凭一身的气势,仍是不能让人敬畏的。几个侍卫只是略一迟疑,随后仍是加快脚步围了上来。
领头的那一个便冷笑道:“先送她们到太后那里去问一问,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葛馨宁听说要去见太后,立刻面如死灰。
几个侍卫见状,同时笑了起来,人人脸上都带着立功领赏时的兴奋之色。
莫丢丢忙将葛馨宁护在身后,连连后退,那几个侍卫却已经冷笑着围上前来,便要伸手拉扯二人。
这时不远处一辆马车碌碌而来,见这边有热闹,便在不远处停下。
马车中那人笑道:“今儿真是个好日子,走到哪儿都有热闹看!”
葛馨宁听见这声音,又惊又喜,忍不住叫了起来:“王爷!”
一开口,她立刻便后悔了。
段御铖虽然救过她几次,但她并不清楚此人的底细。朝中的事情一向复杂,焉知此人一定会帮她?
可此时后悔也已经迟了。
段御铖从马车中跳了出来,笑嘻嘻地来到二人面前:“原来是你……咦?皇……”
“寿康宫奴婢可儿、月儿,给王爷请安!”莫丢丢没等他说完,忙拉着葛馨宁一起屈身行礼,生硬地截住了他的话头。
“哦,呵呵……原来是你们两个……”段御铖倒是也领会得快,干笑了几声,算是默认了莫丢丢的身份。
那几个侍卫难免有些失望,行礼之后,便不甘心地问:“王爷,这两个,果真是太后的人?”
“当然,”段御铖微笑道,“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姐姐们只有那么几个,怎的你们还认不全?”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想说“两个都是生面孔”,却又怕段御铖责怪,只得把委屈咽进了肚子里。
段御铖向葛馨宁“哈哈”一笑,玩味地问:“怎的,你们要出宫?”
莫丢丢忙道:“正是,太后吩咐我们出门办点差事,无奈月儿的腰牌还没有发下来,所以……”
段御铖闻言又是一阵笑:“这点小事,就把你们难住了?”
葛馨宁勉强笑道:“我们做奴婢的,自然不比王爷,可以来去自如。”
段御铖抬起修长的手,用指尖托起她的下颌,意味深长地笑道:“做奴婢,自然不能来去自如——不过,你们两个,可不是一辈子做奴婢的命。急什么?”
葛馨宁下意识地挥手,将那只可厌的爪子拍落。
几个侍卫暗暗吃惊,悔得肠子都青了。
傻子也想得到,寻常奴婢,哪有敢这样不给淮南王面子的?
听淮南王的言下之意,这两个奴婢似乎颇不寻常。素闻淮南王生性风流,太后身边的丫头,他也未必不敢下手……
再看眼前的这两个奴婢,只觉二人俱是容貌出众、灵秀过人,若是哪一日翻身做了主子,那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想到此处,先前那侍卫忙向葛馨宁躬身行礼:“先前不知二位是王爷的人,多有冒犯,请二位姑娘恕罪!”
前倨后恭,这态度,看得葛馨宁惊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