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四年,顾见深日日都要去国师府,晚上不提,白天也是有空了就会过去。
有时候是直接把御驾摆过去,但也不好日日都去,所以更多的时候是便衣出行。
起初福达还忧心陛下安危,后来他发现陛下身手了得,来无影去无踪,连大内侍卫都毫无所查后,就老实闭嘴了……
顾见深来到秦府时,沈清弦正在湖边乘凉。
他这身体畏寒怕热,天冷了恨不得抱着个暖炉,天热了又不耐烦在屋里待着。
顾见深皱眉走近:“小心着凉。”
沈清弦抬头,看到迎面走来的英俊男子。
整整九年,小萝卜头彻底长大了。
如今这剑眉星眸的青年哪儿还有丝毫当年的软嫩模样?
长得比他还高半头,长手长脚的,一点儿都不可爱。
沈清弦作势想起身行礼,顾见深便道:“不要起来,又没别人。”
沈清弦便懒上了,只说了句:“陛下万安。”
顾见深将他扔在一旁的外衣拿起,仔细给他搭在腿上:“你身体不好,这刚入夏怎就这般贪凉?”
沈清弦道:“屋里闷。”
顾见深坐到他一侧,帮他挡了风:“闷得话去花园坐坐便是,怎能待在这湖边?”
随着年龄见长的还有顾见深这唠叨……沈清弦懒散道:“臣这就要回屋了。”
见他轻轻蹙眉,顾见深又软声道:“你若觉得无聊,随朕去宫里住几日?”
秦府上实在无趣,那花园也没什么好看的,几朵白色的茉莉花,沈清弦特别不待见。
可惜沈清弦也不想去宫里,他说道:“不去,偷偷摸摸的,没意思。”
他身为国师,也是当今圣上“宠臣”,随意出入皇宫是可以的,但却不能住下,这不合规矩。
往日顾见深忙起来,晚上不愿来回跑,沈清弦便到皇宫里住了几日。
那可真是做贼一般,走到哪儿都要清场,生怕隔墙有耳,惹来事端。
虽然顾见深晚上省事了,但沈清弦却折腾得很,所以不乐意再去。
顾见深又道:“那朕让人给你休整下府上的花园。”
这卫国根深蒂固地讨厌红色,所以花儿大多是白色的,再不济也是浅黄浅粉,沈清弦看了只觉得无趣,他道:“可别折腾了,臣也不喜欢那些花花草草的。”
顾见深想了下,又哄他道:“那朕带你去行宫住几日?”
这倒是极好的,沈清弦来了精神:“什么时候?”
顾见深笑道:“五日后,你若是没病着,朕就带你去。”
沈清弦道:“臣定不会病了!”
顾见深却有些担忧:“但愿你今日没着凉。”他还是很了解他这身体的。
什么叫乌鸦嘴?顾见深就是典型了。
当晚沈清弦就发烧了。
他红着脸裹着被子瞪他:“都怪陛下。”
顾见深哭笑不得:“怎又怨得着我?”
沈清弦不出声,翻身过去。
顾见深试了试他额头道:“好了,先吃药,等病好了朕再带你去避暑。”
沈清弦也很气,自己这肉胎是真伤着了,动不动就头疼脑热,吃了药到是好得快,但太娇气了,一个不小心就是病。
顾见深还说不怨他,可其实就怨他!
要不是为了让他亲政,他至于这么折腾自己?
不过顾见深也跟着一起受罪了,他一发烧,顾见深便整夜陪着,他不退烧他根本不歇息。
沈清弦一方面觉得窝心,一方面也觉得是他活该!
因为沈清弦病了,这几日朝上又没什么事,顾见深下朝后便来了秦府。
这次是摆了御驾来的,所以跟了一串人,福达还抱了一堆奏折。
沈清弦正在竹塌上晒太阳:“陛下忙的话就别来了。”
顾见深道:“没什么事。”
沈清弦看了看那堆奏折。
顾见深道:“全是些烦人精,一个个闲着没事就来折腾朕。”
沈清弦随口问道:“怎么的?又闹着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