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亦是低头看她,那易容的小脸因为刚才的打斗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但她眸光依然坚定,似乎对刚才的险情并不畏惧。
他心念一动,伸手将她的面皮撕开。
皎洁的月光透过迷离的树影朝她射去,细碎的斑驳点缀着她清丽迷人的面庞,柔美的轮廓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抚摸。
可她像是察觉了他的意图,稍稍将身子往后挪动,不再让自己依靠着他。
“原来又是你就救了我。谢谢……”
他一愣,她居然对他说谢谢?
可为什么,他听来格外生疏?
“刚刚袭击我的人,不会就是阴魁教吧?”她突然问。
他眸光一沉,反问:“你知道?”
她摇了摇头,“猜的。因为目前除了阴魁教,我想不到还有谁要杀我。只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阴魁教为什么要对付我。”
他眉头更是一蹙,然后从手中递来一对相互系着的金铃。
她眼神一亮,难道这就是刚刚发出强光和铃声的金铃吗?她不解的抬眼望他。
“这是摄魂铃,在御敌的时候,只要用手轻轻一摇,它就会响起音乐一般悠扬的铃声。但那绝对不是供人欣赏的,你想要怎样对付敌人,便一边摇着铃铛,一边将意识强加进去。你可以使敌人产生幻觉,亦可以使他耳鸣突聋。而它之所以会发出强光,亦是你自己的心念所致,你可以让你的敌人在视觉上产生盲区,让他无法看得清你,也看不清别人。”
风千雪静静的听着这对金铃的威力,心下渐渐佩服起来。
他居然会拥有这样的武器,这真真是宝贝!
“你拿着吧!以后,这摄魂铃,就是你的了。没有内力的人也是可以用的,这样,至少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帮得到你。”
风千雪再次吃了一惊,他居然将这宝贝……
“怎么以前不见你拿出这对金铃?”她还是不解,他如此大方的将宝贝转送予她,这金铃,究竟是不是他的?
他挑了挑眉,有些无赖的答:“这本是放在地宫里积灰的……”可话到一半,他又骤然顿住。
但她听到了,他说到了一个词——“地宫”?
“你又去二皇子的地宫里偷拿东西了?”她直觉的反应,“就算你们师兄弟情深,这事,你和二皇子说过了吗?”
他倒是愣了个神,复杂的表情在他面上瞬息万变。
“嗯……他……知道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支吾的应她。
她这才放心,将金铃收入囊中。
“等一下!”他又开口,重新把她收好的金铃拿了出来。
她狐疑的看了看他,只见他突然扯过她的一根手指,趁她愣神的空档,放入口中轻轻一咬。她忍着阵痛,不一会,只见一股暖红从她指尖流了下来。
“你干嘛……”她刚想缩手,可他却突然将她的手指放置铃上。
殷虹的鲜血一滴、一滴的向下淌着,沾染了本是光洁无瑕的金铃表面。然后,只见那被血滴到的地方闪出一阵强光,那滴血似乎融了进去,很快便看不见了。
“好了,这样,即使你的铃被人夺去,那人摇铃之时,无论他想如何对付于你,都是无效的。”
她竟有些小小的感动,弯起唇微微的笑了。
此时,他们正一起坐在高高的树干上面,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替她将金铃系在腰间。而她这样靠着他,不知怎的竟也有些习惯起来。
虽然他经常对她无赖,但他对她,确实是毫无伤害之心的,甚至屡屡出手救她。
可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她突然好想知道。
“若寒,我与你认识也有一些日子了,可除了听你说你也是玉峰山剑圣的关门弟子,你其他的身份,我就不得而知了。那你现在是否能告诉我,你还是谁?”
他竟有些想不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拥着她腰肢的手缓缓松开,然后轻轻一跃,便从树上跳了下来。
今天的月亮虽然不圆,但还是照得地面泛着银光。这应该是位于燕城附近的一片树林,不远处就能清晰的看到房屋的灯火微微亮着。
而南若寒落到地上后却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她,想在沉思。
她凝神望着他那高大倾长的雪青身影,竟又再次将他和二皇子的背影重叠起来。她有时甚至在想,她之所以没排斥他,是因为他和他过于相似吗?
想到这,她不由有些担心起来。
如果她一时鬼迷心窍,也对他产生……
她突然甩头,尽力摒弃这个念想。
就在这时,南若寒突然转头,仰视着她。
“雪儿,你会在乎我是什么身份吗?”
他这莫名的提问,让她心中不由质疑。难道他身份低微得不可告人?
他等了许久,见她不答,复又再问:“我再问你,如果要你选择和人交往,你最先排除的,是哪一类人?”
她凝了凝神,想起严柳烟的悲惨遭遇,于是顺口说了一句:“皇室的人。”
他似是一怔,微微垂眸,再问:“理由?”
她忽然淡笑,靠着树干,仰头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