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冬雪被吓了一激灵,见他双目赤红,直觉他现在状态不对,拉着李梦往后退,却直接退到了封闭的巷子中。
王柏松跪在地上,用双膝挪动着,将两人逼到了墙角。
李梦挡在唐冬雪身前,唐冬雪不让,她力气小拉不住李梦,两人撕扯一会儿,王柏松竟又往前了些。
“不要再过来了,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王柏松无视李梦的话,“冬雪,我真得知错了,你给我个机会吧!”
“王柏松,你疯了不成,不要胡来。”
唐冬雪的话,他一点没有听进去,眼见着他要够到唐冬雪的小腿,一声惊呼已经卡在了唐冬雪的嗓子上,李梦踢人的脚也摆好了姿势。
一声枪.响打在了唐冬雪脚边,将那只指甲缝里充满泥垢的手,逼退了去。
“谁!?”王柏松站起身,蜡黄的脸上满是愤怒,他回头瞧那开枪之人,凶狠道,“少管老子闲事!”
说着,他就要狠厉伸手去够唐冬雪,第二声枪声再次响起,直接击穿了他的肩胛骨,他痛呼出声,躺倒在地,地上晕出一大块红血。
就这样,他蛆一般挪动身子还想要去碰唐冬雪。
唐冬雪捂着脸,与李梦两人不断的向后靠去,整个人都倚在了湿滑的墙壁上,凉意透过衣裳传进身体中,和本来被吓出的汗水合二为一,激地她打了寒颤。
破败的小巷中,来人脚踩青苔,用枪托直接砸晕了王柏松。
“父亲!”
李洪洋无视李梦的呼唤,脱下自己西装披在被吓坏的唐冬雪身上,“你有没有事?”
唐冬雪摇摇头,看都不敢看地上的男人一眼,对他的怜悯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法思考眼下的事情。
她裹紧西装,看穿着一身高定的李洪洋,不顾满地的鲜血与泥泞解开自己的领带,蹲下身子为王柏松止血。
“他,不会死吧?”
李洪洋头也没抬,在李梦的帮助下,成功为王柏松进行简易包扎,“放心好了,我开.枪的时候有分寸。”
她将一颗心放回肚中,跟着父女两人将王柏松送到徽城医院,才缓过劲来。
“李先生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李洪洋看了一眼李梦,“是梦梦说许久没有同我一起用饭了,要请我吃饭,约在了那里,她被我教养的时间观念非常强,从来不会迟到,我在饭店等了半晌都不见她过来,推测出可能出事,便出去寻,正巧见到这位男士将你们堵在巷口。”
李梦转过头,好像雪白的墙壁上有花一样,李洪洋接着道:“不知你们为何会相遇?”
唐冬雪再迟钝也反应过来,李梦在保媒了,“是梦梦约我出来逛街的,谁知会碰上他呢。”
她摸摸自己的额头,上面一层虚汗。
一个灰白色的手帕递到她面前,“擦擦吧,干净的。”
衣服都披上了,出门在外,唐冬雪没有那么多讲究,道了谢将其接了过来。
只听李洪洋问道:“那位男士?”
“是我离过婚的前夫,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他就是王柏松?那我可能知道他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李梦转过头,转得太快差点将脖子扭了,“父亲你怎么知道?”
李洪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才说道:“我在徽城有位好友,他的第十……”
他卡了下壳,“反正他亲纳的卢姨娘,就是曾经和你前夫再一起的那个女学生。”
“卢芊芊。”唐冬雪双眼无神,攥着手帕说道
“对,因友人之故,我了解了一下王柏松,他和卢姨娘分开时,你们曾经居住的唐公馆被卢家人贱卖了,大部分钱都被卢姨娘卷跑。”
“王柏松的文章难以在报纸上发表,自己郁郁不得志就染上了吸大烟的毛病,为了那一口烟,将所有钱都败了个干净,才有你们今日看见的神智不清模样。”
唐冬雪用手帕遮住脸,难过的低声呢喃,“恐怕是因为孩子没了,才觉得人生无望,需要吸食大烟吧?”
无人可以回答她的话,走廊里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陪张小艺做检查的唐皓南听到消息就迈着大步赶了过来,不再像以前那般莽撞,先是向李洪洋和李梦道谢,然后才蹲在唐冬雪脚边,“姆妈,你有没有事?”
唐冬雪摸着他的头,强忍的泪水在看见已经顶天立地的儿子面前在也忍不住,决堤而下。
唐皓南已经知晓现在做手术的就是王柏松,他瞧着唐冬雪身上披着的男士西服和手里拿着的手帕,眼尾轻挑,不动声色地将其换了下来,还给李洪洋。
再次向他们道谢,将王柏松的医药费交了后,用自己的手帕为唐冬雪擦干眼泪,带着她返回了唐公馆。
唐皎见到悲戚的姆妈,心头怒火上涌,结果竟是唐浩南劝住了她。
他揉着唐皎的头发,“王柏松今后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了,这一次,哥哥护着你们。”
做完手术病好却犯了烟瘾的王柏松,直接被唐皓南送到了乡下,唐皓南留足了银钱,够他生活到死,就当全了那些年虚假的父子情。
王柏松这一辈子,都不会有踏入徽城的机会了。
从他带来的阴影中重新走出的唐冬雪,被李梦邀请去看《双生花》的戏剧。
李梦这次没再骗她,而是直接告诉她,陪同之人还会多一个李洪洋,唐冬雪接过了票据,她想,她也应该迎接新生活了。
《双生花》的书当年带来非常大的轰动,这次改编成戏剧,一票难求,一张票可以卖到十个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