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2)

混乱、鲜血、悲鸣……成为她这一世的死亡三部曲。

她就这么死了吗?

也好,这是一场赌博,输了便输了吧。没想到这场赌博的赌注却是她自己的姓名……

就在顾菡菡要沉沉地闭上眼睛之际,她脑海里窜出来一个词语。

赌注?对!就是赌注!

这场赌博的赌注不止是她自己而已!

脑子里就像是一根线在黑暗里崩断。“……薄斯年!”在慌乱之中顾菡菡总算清醒了过来。她断断续续地用手去触碰和寻找,终于她摸到了薄斯年的头发,顺着额头的美人尖她摸到了薄斯年阖着的双眼,然后是他高挺的鼻梁,紧接着是他此刻显得格外干燥的薄唇。

顾菡菡的腿被卡在座位里难以动弹,她胡乱地摸着薄斯年的脸庞,想要试图唤醒薄斯年的生命特征。

可没有用……

顾菡菡隐隐感觉到她的指尖沾到了什么粘稠的、湿漉漉的东西。她止不住颤抖双手,过了好几分钟后,顾菡菡把手指凑近鼻端,而那浓烈的血腥味就刺激得她难受得反胃。

她轻轻地抱住薄斯年微凉的身体,把头倚靠在他的身侧,仿佛一对只是沉浸在睡梦中的恋人。

顾菡菡目空一切地自言自语:“薄斯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所以你醒醒好吗?求你醒醒、求你。

“求你……醒醒……”顾菡菡的嗓子像是有火焰窜上来,几个字也是拼尽全力才从喉咙底部喊出。

这里靠近山头,四周都是山,顾菡菡的喊声传来了回音。

却都不是她想要的……回应。

良久过后,薄斯年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反而体温渐渐转弱。顾菡菡木然地跪着搂住薄斯年,感觉脸上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流下。

她怔怔地抹了一把脸,苦笑道:“薄斯年,我他妈别逗我好吗……一点都不好玩……”

真的,一点都不好玩。

☆、第75章

突然,薄斯年的手指微动,睫毛如同扑火的蝉翼般徐徐颤动,仿佛被囚禁于寒冰之内的蝴蝶,在春意涌现的那一刹那突破牢笼破茧而出。

顾菡菡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看见薄斯年睁开双眼温柔地望着她,他的眼睛里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却被无情地吞噬进黑暗。

薄斯年似乎用尽最后那点仅剩下的那点气力,喉结缓慢滚动两下,他想要笑却笑不出来,望着顾菡菡呆若木鸡的模样想要安抚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

他伤的很严重,没办法提高音量,顾菡菡便立刻俯下身子想要听得清楚一些。她的嘴唇贴着他的干燥的嘴唇,鬓角相合,连发丝都缠绕到了一处。

她本只是想听清楚薄斯年在说什么,却无意造成了这样亲密的姿势,真正的耳鬓厮磨。

“我没事……你怎么样了?”薄斯年说话声音像沙子磨砺在脚心一般嘶哑,断断续续地哄她。

顾菡菡拼命摇着头张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语来。

她咸涩的眼泪流到了他的唇边,薄斯年扯了扯嘴角硬生生露出一个笑容来,佯装惊讶的模样:“响当当的铜豌豆竟然哭了……”

薄斯年抬手帮顾菡菡擦干泪水,“我还活着,没死,所以你别哭。”

顾菡菡怔怔地凝视着薄斯年的脸庞,过了几秒,又突然趴在薄斯年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声,凑近他的鼻端听他急促的呼吸声,紧紧握住薄斯年的手感受着那份活着的温热。

良久过后,她的眉眼终于变弯,像新月芽儿,像竹叶尖儿,也像薄美人额角的美人际。

她糯糯地抖动双唇,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真的还活着,太好了……”

“你曾跟我说过,我是一生平顺的好命,所以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死在这荒郊野外?”薄斯年不着痕迹地用手掩饰住他的伤口,笑着对顾菡菡说他的长命百岁。

顾菡菡的嘴唇还贴在薄斯年的唇肉上,她一说话薄斯年便能感受到了,“可是我漏说了半句。你是大富大贵之命,可我却是克人之命。自己一生坎坷也就算了,竟然还拉上亲近之人,薄斯年,你说我活着是不是笑话?”

薄斯年摇头:“我说那段话只是为了让你放下心来,你竟然还当真而且学以致用了……你别想太多了,伪科学真的不好,女孩子就是喜欢谈论星座、算命、塔罗牌。”

顾菡菡因薄斯年开玩笑似的埋怨逗得破涕为笑,她歪着头问:“那我应该信什么了?信科学?”如果是这样,她的重生难道是黄粱一梦?

即使是这样狼狈的时候,薄斯年还是笑得如此风光霁月,让顾菡菡移不开眼。

他握着顾菡菡的手:“有一句话说,信人则伤,人性最难琢磨,也是最不可信的。然我向你承诺,我绝不欺你、瞒你、负你。”

顾菡菡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他仿佛带着光,点亮了她的世界。

——“所以,你可以信我。顾菡菡可以相信薄斯年。”

这句话像是一句魔咒传到顾菡菡的耳际,犹如一股水流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她的身体里。

顾菡菡像个孩子一样笑着笑着便又哭了,她说:“薄斯年,你知道吗?我觉得我的人生就像是个新月,你出现了,它就稍微满一点,你说句话,它就再满一点。”

薄斯年挑眉,这句话他好像在琼瑶剧里听到过,他顺着剧情接话:“所以它就溢出来了?”

顾菡菡摇摇头,“然后她就圆满了。”

踏踏实实的,没有一处空虚,也没有一处寂寞,心里头涨涨的,只剩下满足。

“嗯。”

薄斯年的唇角缓缓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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