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耐耐扶着他的肩膀,“冷静下来。”
他闭眼,渐渐地平复情绪。等他再次睁眼,他瞳孔里的赤红渐渐褪色。他扭身,脑子里还未冷却的激狂在每一根神经里蹿动,他近乎狂躁地拿起烟,想要用烟麻痹撕扯的神经。
“别。”夹着烟的手背覆盖下一片温软。他抬眸,将她担忧的神情收入眼底。
只有半刻停顿,他扔掉烟,狠狠地抱住她。
许耐耐轻柔地拍他的背,安抚着他。
“对不起。”他的嗓音很沙哑。
“没关系。”
他蹭了蹭她的肩颈,彻底恢复如常。
“饿了没有?吃饭吧,都要冷了。”她抚平他背脊上的折痕,然后抵开他。
将饭盒一一揭开,她把筷子递给他。
吃了两口,他的眉毛朝中间聚起来。
“怎么了,不好吃?”许耐耐忐忑,她自我感觉应该不错的,但保不准别人觉得难吃。
他咀嚼着,“和之前的味道不一样。”
“那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好吃。”
许耐耐眉开眼笑,“好吃就行。”
触及她灿烂的笑容,秦刺眸光微闪,旋即低眉。方才那样想要肆意将她揉进体内的疯狂完全无法控制,一碰到她,某个悬在崖边的**就轰然冲破禁锢,全部爆发。
极端而又控制不住的念头滋生。
他机械地咀嚼食物,说:“回去吧。”
许耐耐站起来,“那我走了,明天见。”
房间里只剩他一人。他放下筷子,点燃烟,用力地吸了一口。
许耐耐触了触泛疼的嘴唇,眸底闪现刚刚秦刺疯狂的模样,她若有所思,翻开笔记本,在原来记有东西的地方添加两句话。
第二天许耐耐就把阿姨辞退了。许母得知消息,特意打电话过来问她辞退阿姨的缘故。她只说她会做饭不需要阿姨后,就掐断通话。
她一面煎蛋,一面给秦刺打电话。铃声才响两下他就接了起来。
“起床没?”她问。
“起了。”
“过来。”
他沉默,似在犹疑,“你说什么?”
她浅笑,“过来吃早餐。”
煎蛋在锅里噗呲噗呲作响,她翻面儿,说:“快过来,我先挂了。”
在客厅里抽了一夜烟的秦刺有半晌的怔愣。他抬步就向门口而去,在离玄关两米远的距离之处倏地停下。他垂头一闻。
满身浓烈的烟味。
一开门就瞧见秦刺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还有沐浴露的清香,许耐耐惊讶,“你洗澡了?”
他小弧度地点头。水滴从他发梢滴落。
她让他进来,随即转身去了里面。他站在门外,起先没进去,扫了客厅一眼,才不紧不慢地踏入门缝内。
与他的屋子大相径庭的温暖与光亮。他在客厅里徐徐穿行,寻找许耐耐的身影。
“怎么也不擦擦头发。”她从房间里出来,拿着一条干毛巾。
她做手势,“低头。”
他顺从地弯下脖子。
擦了几把头发,她把毛巾留在他头顶,说:“自己擦吧。”他挺直屈着的身体,视线跟随她的身影移动。
她系着围裙,纤细的腰收在围裙里,围裙往下是白皙笔直的小腿。凝神片刻,他擦着头发走到她旁边,“你一个人?”
如果不是一个人,她怎么会这么大胆无顾忌地让他过来。秦刺扫视四处。
“我把阿姨辞退了,以后你到这里来吃饭,我做。”她摆放餐盘,身后是窗外的阳光。
稀薄透明的日光在她的轮廓间渗透,她背过身。
他的目光滑落到桌面上香气四溢的食物上,随后一挑眉,“昨天的晚饭是你做的?”
“嗯。”本应下坠的尾音上扬,颇为自豪的样子。他坐到餐桌前,毛巾搭在椅背前后。
“昨晚上你什么时候睡的?”许耐耐拧眉。他的黑眼圈怎么比之前还严重,跟昨晚上一晚上没睡似的。
他面不改色地撒谎,“十点。”
十点睡够早了,但他怎么看怎么不像这么早睡的样子。
用过早餐,她说:“你回去补觉。”他一定是在骗她,他那副精神不济的模样,说是睡了觉就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