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指了指刺客出现的院子:“你多带人手,将这个院落给我封了,把他们全家老老小小一个不漏地给我抓进天牢待审!”
他说一句,千牛卫就大声答应一声“是”,紧接着就雷厉风行地去办了。
最后,庾璟年抱起庾邵渊,快步向醉仙楼走去。皇上派他来的同时,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也全都派了过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地方,让太医们给三皇子治病。
醉仙楼正合适!
前头的卫兵一脚踹开了紧闭的大门,刺杀事件把醉仙楼的老板也吓坏了,他生意也不做了,叫人关了大门,上了门闩,躲在房间里还是瑟瑟发抖。
大门被人踹开了,他吓得一声狼嚎,待看见一票身穿官兵服色的人走了进来,老板就像看见了亲人一样,“各位大人,你们可算是来了!”
庾璟年哪有时间理会他,从腰间掏出一块千牛卫的腰牌扔在地上,语气冰冷地道:“这里被千牛卫征用了,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把所有的人都给本将军赶出门去!”说罢根本不管目瞪口呆的老板,抱着三皇子就上了二楼。
庾璟年找了一个雅间将三皇子放下,挥退了众人,在三皇子的床榻旁边坐下,没好气地道:“别装了,这里没人!”
三皇子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嬉皮笑脸地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中毒昏迷?我可是一直装得很像诶,你抱着我的时候我动都没敢动一下……”在庾璟年的跟前,他就自动启动了话唠模式。
庾璟年不耐烦地哼了一声道:“咱俩打小儿一起长大,你有什么本事我会不知道?你一直携带着百花解毒丹,什么样的毒能毒倒你?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庾邵渊翘着二郎腿,一手摸着下巴,笑道:“这么聪明真是拿你没办法,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些刺客到底是谁我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那些刺客跳出来的院子住的人是谁?”
庾璟年目光一闪,森然道:“是谁?”
“正四品上忠武将军郭振裕!”庾邵渊一字一字说道,“这些年来,他一直跟着老大南征北战,从一个小小的校尉,积功到正四品上的忠武将军之职,是老大的铁杆心腹!”
庾璟年淡淡一笑道:“竟然是他!这下有好戏看了!我看过刺客所用的箭簇,是军中的制式箭弩,而且是簇新的!民间没有能力仿制,也绝对不敢仿制!因为老大领了征北大将军之职,年后要率领部队到益州驻防,防备北燕进兵益州。兵部军械局加紧赶制了一批箭簇给老大送去了……”
庾璟年接着不紧不慢道:“刺客藏匿在老大的心腹家中,所用的又是军中的制式并且是新造的箭弩……”他看了三皇子一眼:“你本来就是桓大司马的外孙,出身比他这个皇长子还要高上一筹,如今眼看着又和太原王氏联姻,声势日大,老大难免对你心存不满,于是派了刺客前来杀你,好一了百了?”
庾邵渊笑道:“着啊!前因后果全都对上了,逻辑也严丝合缝!”
庾璟年翻了一个白眼给他:“老大有这么笨?刺杀就刺杀,还把这么明显的证据交到咱们手上?”
“我也知道这件事十之八、九不是老大干的。不过既然有人巴巴地把老大的把柄送到了咱们手里,咱们要是不利用一把,怎么对得起苦心布局之人?”
“所以你就故意让自己在刺杀过程中挂彩,故意假装中毒昏倒,不过是想在皇伯父面前表现你是受害者,博取皇伯父更多的同情?皇伯父处置老大的时候才会更加雷霆万钧,不会手软,我说的对不对?”
庾邵渊抚掌大笑道:“知我者,安仁也!”
“真是个诡计多端的家伙!”能在敌人的刀锋下,那么短短的时间里,想到这么多事情,并且成功地为下一步的行动布下后招,三皇子这份胆识、魄力和智慧,绝非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庾璟年也绝非良善之辈,目中寒光一闪道:“老大这些年没少挖坑给咱们跳!让他付出点儿代价也是应该!不过这些事情既然咱们都能想清楚,皇伯父就不会想不到,你怎么就能肯定他会狠下心来真的处置老大?”
“我自然有办法让父皇厌弃老大!”庾邵渊唇角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老大年前的时候曾统领龙虎、豹韬、左右威卫四卫兵马,在豫州和北魏打了一仗,回来之后他就给父皇写了一份奏折,请求父皇论功行赏,不过父皇把这份奏折压到昨天,才刚刚批复下去。”
“还有一件事,前些日子益州司马张鸿代表刺史李雄进京陛见皇上,恭贺新年,那张鸿行为无忌,君前失仪,父皇大怒,将他贬为庶人。这两件事你可知道?”
庾璟年点了点头:“我有所耳闻,不过这两件事和逼皇上处置老大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