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衣坐在原位,没有命令没有情绪,仿佛元谨恂的话,只是平日无所谓的谈笑,激不起她任何该有的情绪。
元谨恂骤然觉得心像再次被人抓住,正随意的亵渎,甚至不曾被玩的高兴的人有任何怜悯的修复!“逸衣……”
林逸衣看向他:“恩……”
“你不该做些什么吗?”不让他进来!心里因为理亏,曾经的污点不该在他面前呈现?
“我应该做些什么。”他不过是想起来回家而已。
啪!——元谨恂顿时把茶杯摔在地上。
文公公的心顿时揪起:怎么了?
林逸衣放下水杯:“总这样有意思吗?如果觉得不够,这个也给你。”
狄易首次佩服一个女人,面对盛怒的元谨恂能如此轻描淡写,而那个记忆中杀伐不问时间的男人,也第一次对挑衅他的人没有火烈的反击!
……
一刻钟前,夜衡政站在门外,玉簪束发,玄色官服,紫色金边的腰带衬得他越发清瘦高洁,忧郁的目光抬起,看向中规中矩的两个字,不禁一笑,怎么又走到这里了……
在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院门打开,预备出去买菜的大婶,顿时笑了:“老爷回来了?门叔,老爷回来了!老爷请,奴才去买菜,今天让夫人下厨,给老爷做顿好吃的。”
门叔立即敞开正门,恭敬的迎接老爷回家。
夜衡政走进来,一眼望去便是林逸衣翻弄的四不像的院落,没有名花异草,散发着调味料特有的厨房味道,让夜衡政久久驻足,仿佛又看到她埋在土地里耕种的样子。
拱门过后是对生活质量颇有要求的她建设的自我天地,哪一处景致都出自她挑剔的要求,葡萄架旁的摇椅,拱门上的串珠花,还有假山后的爬山虎,一样不慎名贵,却无意不透着女主人的用心的精巧。
“老爷。”
“老爷。”
路过的下人像往常一样打着招呼,不稀奇不惊讶。
夜衡政不禁深吸一口气,觉得禁锢的细胞在为这平凡的问候舞动,需要永远停驻,留在最初。
“老爷,您怎么才回来,客人们都住好些天了。”搬着酒坛而过的下人们殷勤的问好。
夜衡政心想应该是那天见到的女人,难怪觉得如此热闹,这里住人了,不知道见到她了没有?
夜衡政这样想着,不自觉的走了进去……
“老爷——”端茶出来的小丫头,很自觉的问候。
原来是夜相大人。
元谨恂的目光顿时嗜血的望过去。
文公公刚刚放下的心顿时提起!且比任何时候都要波涛汹涌,常来酒楼中,三个人一前一后出来的画面不其然的出现在脑海里,让他手脚发颤。
夜衡政瞬间看向坐在主位的男人,迈进去的脚顿时停住,然后迅速转向一旁的林逸衣,目光顿时焦灼在她的身上,放开了周围的一切,却贪婪的再不想移开。
春香觉得背脊发麻。
林逸衣的手微微一动,瞬间收紧,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不去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那一次不是已经说好了,他不再出现在常来、出现在任何曾经有回忆的地方,他不是也同意了吗,同意的虽然不干脆,但也没有据理力争的意思,好似曾经真的犹如指尖的沙可以一丝不留……
她……看起来很好。夜衡政欣慰的一笑,他曾不止一次说过,锦衣华服,优质典雅的装扮才适合她。
他也一直自信的觉得,该带给她这一切的只能是他,如今她真如想象中美丽,可改变她的未必只有他。
那……如今这份美丽还好看吗?
夜衡政心中冷笑,只觉得那样刺眼而已!而且还非常刺眼!
他怎么来了?狄易见状,暗悔自己没事过来打什么招呼!夜衡政也是胆子够肥,偷了兄弟的妻子,不该多远躲多远,过来这里干什么!跟原配叫板!
狄易现在只想爬出去!无论用什么姿势,只要能出去,因为这两个人站在一起,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恐怕也只有旁边花江音的心立即涌动起来,按捺不住地蠢蠢欲动,莫名的紧张又期待,好英俊的两个男人,无论哪一个最后赢了,她都觉得逸衣没有吃亏。
完全不觉得男人会在感情上受挫,且有什么真心而言的她,友好的看向夜衡政,竟在所有的沉默中开口道:“夜大人,您还记得我吗?就是那天去找你的人!谢谢你帮我找到逸衣。”
狄易顿时垂下头,后悔没第一时间把她拎出去!
夜衡政焦灼的目光勉强从林逸衣身上移开:“哦,不客气。”然后又贪婪的回道林逸衣身上:“还好吗?”
林逸衣看向它处:“……恩……”
夜衡政拘谨的一笑:“听说你前段时间不舒服,现在正是变天的事后,平日注意一点,不要贪凉。”
文公公听着,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不!他想跟春香一样跪在地上,现在就昏过去!
元谨恂阴冷残忍的声音顿时响起:“夜衡政!你当我死了吗!”
“怎么敢。”夜衡政对林逸衣安抚的一笑,也知道这个时候该离开不要触怒元谨恂,对林逸衣和他来讲没有好处,对那个孩子更加不好,但内心深处的贪恋却让他不愿意移动一步。
他已经很久没见她了,想多看一会,哪怕是她看起来不冷不热的目光,好似只要等待,她又会重新回到他这里,哪怕只是一种幻想也舍不得放手。
狄易心里一紧,试着往旁边挪了挪,突然觉得手掌处传来一声轻响进阶而来的就是剧痛,血瞬间顺着撕开的伤口流出,不多,但鲜红的颜色足以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