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衡政快速系上披风,神色肃穆的瞬间冲出去,重新套上马车,快速向木宅而去,这次他没有通知木归兮,而是直接命令,全城搜寻林逸衣。
然后又快速走出木宅,去所有林逸衣的宅院,和与常来有来往的各个庄子找人,连续是个熟悉的落脚地,均说没有见过夫人后,夜衡政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她会去了哪里?
夜衡政马不停蹄的向下一个目的地而去,从傍晚到天黑,从天色暗黄到漆黑一片,越找越心急,越找心里越惊慌,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夜衡政陡然变的浮躁,他怎么能如此大义,跟着她的人说她进了一街内的宅子就再也没有出来,结果寨子里根本没有人!
夜衡政脑海里突然想到一个荒谬的地方,随即苦笑,他竟然会拿到哪里!他疯了吗!但那个想法却越来越清晰,会吗?她可不可能在哪里?永平王会怎么对她?
夜衡政突然想到元谨恂不容辩驳,下手很绝的性子,快速驱车向永平王府而去,真的走在这条路上时,夜衡政心里反而十分平静,比这些年来面对所有事都要平静,也更无奈。
夜衡政神色没了刚开始的焦急,变的沉静,脑子放空,他现在必须这样才不会胡思乱想,不会充满抉择,那是他的兄弟,他宁可舍弃道义、忠诚一路相扶持走来的兄弟。
在他们一次次的畅想里,他们身边的亲人或许会相继离世,儿女为了私利会背叛他们,中年面对高处不胜寒的寂寥,晚年面对人性最残酷的求生欲,他们或许也会执着炼丹,或许会一起捕杀童男童女。
他们的计划里,他们是彼此不可分割的支柱,是让对方都不独孤的存在,是生死之交是肝胆相照的兄弟,是可以共享天下,共享悲伤、共享彼此苦涩的唯一。
夜衡政宁愿面对她是宫里的皇妃、长辈的妻室、是骗他的间隙也无法面对她是永平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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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不听
但如果真走到了那一步!夜衡政目光陡然宁静,他只有让永平王退出,相信元谨恂也明白出让一个王妃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最让夜衡政安心的一点是,元谨恂有妾,有妾不就早已退出竞争了吗!如果衣衣真是永平王妃,而衣衣跟他已经闹了这多年,无法调和的矛盾下,还有什么好说的,更课件衣衣在他心里也没什么地位,既然如此扔出来送给他,他不嫌弃!
夜衡政目光越加冷静,马车停下,夜衡政瞬间跳下车。
元谨恂听说夜衡政到了,眉头皱了一下,不过才一天没有回去就心急火燎的追出来,夜衡政是越来越没承受力了。
罗红夕身着一身姿色螺纹长裙站起身,落落大方道:“王爷,妾身先告……”
元谨恂把玩着手里透亮的小茶杯,漫不经心:“不这么好的茶,喝完了再走。”元谨恂面色清冷的抿了一口清澈香醇的新茶,瞬间看了站在门边的纪道一眼。
纪道见状,飞奔出去。
元谨恂垂下头,继续把玩着手里精巧的杯子,剑眉如墨,神色肃穆,金边银线的下襟华贵的铺在地毯上越加金贵威严:“喝。”
罗红夕吓的一惊,手里的茶险些抖落,但即便如此,罗氏心里依旧心存感激,高贵大方的明眸凤目中隐隐有泪光闪现。
心想,王爷竟然在接见外客的时候准许她在场,还是相爷这样的人物,对她来说是多大的荣幸,声音不禁有些欣慰的哽咽:“是,王爷。”
元谨恂十分满意的颔首,罗氏此刻被教育出的嫡女气质完全没有怯场,元谨恂心里不禁又多了一层胜算,加上罗氏前段时间染了风寒,最近刚好,脸色、体型、气质哪样都不训与正宫娘娘。
元谨恂满意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八宝簪,簪上如孔雀开屏般缀着八枚宝扇玉珠,每颗珠子周围又镶了一圈精小的碎钻,连续八扇,扇扇精巧,所以成为八宝簪,是妃嫔级别的女子和二品以上夫人丧偶后且又到了一定年龄的老妇人才能用的规格。
比如夜老夫人正规场合的配饰都是八角,皇上曾特设夜老夫人和太后在国祀时可用十二屏簪,是目前圣国最高的使用规格。
元谨恂拿着这枚簪,面无表情的转了一圈,然后抬手没入罗红夕高高盘起的乌发里。
罗红夕顿时吓一跳,惊慌不已的起身退了三步跪下地上:“王爷妾身万不……”
元谨恂声音严肃的开口:“带着,回头你熔成三扇的带着吧。
罗红夕有些受宠若惊,既然王爷如此说了,她怎么能不领情,顶多出了这个门就摘了就好:“多谢王爷赏赐。”
元谨恂面色依旧示意她坐下继续喝茶。
前院第六道拱门处,纪道提着茶壶碰上了刚跨入第六道门步履飞快的夜相,耳后急忙快进几步故作惊到:“这……王爷和娘娘在里面喝茶了?相爷怎么……相爷!相爷你容奴才通报一声……”还没等纪道喊完,前面哪还有人的影子。
夜衡政听到元谨恂跟娘娘喝茶?脑海里刚刚建设好的理智瞬间崩盘,快速向里面冲去,能进入前院喝茶的娘娘定是王妃娘娘,夜衡政想到林逸衣跟元谨恂在一起喝茶,顿时冲的更快!
纪道疾步追上。
夜衡政快速抵达永平王府前殿时,罗红夕正要告退,人已经走到门边的位置,刚好与夜衡政撞个正着。
罗红夕只惊了一下,立即沉静下来,镇定的微微对夜相点了下头,姿态高贵的向王爷告辞。
夜衡政看着视线里那枚八屏宝簪消失,陡然松了一口气,恍惚有种想笑的冲动,他竟然真信了,夜衡政果然也笑了,松了口气,但也更加担心,林逸衣去了哪里!
元谨恂不悦的声音陡然响起,但也没苛责的成分,语气很是随意:“你怎么了?莽莽撞撞的?不等通报就进来?”
夜衡政没有时间耽搁,焦急的转身就走!
元谨恂急忙追出去:“夜衡政你干什么?夜衡政……”看着夜衡政越来越远,元谨恂紧紧的抓着手边的木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立即被下一刻的决然取代,他骗他是不对,但现在除了骗他,他没有任何优势,只能骗他!
夜衡政对比起!我不准备放手,你还是找最适合你的吧。
纪道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元谨恂立即负手而立的看向他:“客人走,你不送送。”
纪道又急忙火急火燎的跑出去,但跑的再快也只够在门口吃口冷气,看一段飞奔而去的马车,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瘫在地上!
……
重楼殿内,林逸衣站在窗前,神色如常的望着窗外的月亮,再看眼一旁的变的怯弱的春思,然后微微一笑鼓励的摸摸她的头:“怎么,失望了,放心吧,我们距离出去的日子不远了,恩。”
林逸衣目光坚定,笑意依旧,对现在的局面没有任何颓丧的神色,这点可能都没有想到的话回来做什么?
反而是夜衡政,别担心她才好,放长线钓大鱼,我们要等,熬到最后就赢了,他们的面前是一个想要皇位的元谨恂,也可以说是一个被江山绊住脚的人,不是没有一斗的可能,相信夜衡政足够聪明,能明白她那句话的意思。
林逸衣不骄不躁的倒杯热奶茶递给她,为她畅想着不久的将来:“那时候你会看到成片成片的枫叶林,火红如火、绚丽若海,连你想捡哪片叶子也会手忙脚乱;现在不是冬天吗?大雪覆盖了真正的海岸那才是真正的波澜壮阔,银装素裹,时间仿佛只有那一片震惊心灵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