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换上男装之后,她越发觉得胸口很闷。
是以,这一路上,红玉一边听长安回忆往事,一边不自觉地扯自己的衣裳。
这一切长安都看在了眼里。
当长安说完一段话后,他终于忍不住问她。“是衣裳穿得难受么?要不要给你换一件料子好些的?”
红玉往长安边上挪了挪,她一边拉了拉衣裳,一边回应道:“不用的,作为下人不能穿得太好。衣裳不难受,是红玉自己觉得有些不适应。”
“哪里不适应?”
红玉的脸有些发烫,她拉了拉胸口的衣裳说:“是这里。”说完,她又觉得臊得慌,忙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回了卫城就好了。”
长安按住了红玉的手,再问了一句:“十分难受?”
红玉的脸变得更加烫了。她点了个头。
长安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就伸手把红玉捞了过来。他动作敏捷的解掉了红玉上衣的带子。被解开带子的上衣很快就松松垮垮的。
“好些了么?”
红玉觉得有些冷,不自觉的往长安的怀里挪了挪。她的耳尖变得通红,声音也有些颤颤的。“没……没有。”她说完,便觉得胸口一凉。
原来长安径直把她那缠得紧紧的裹胸拉开了些。
红玉惊讶的轻呼一声,她第一反应是去看马车帘子。帘子此刻被风吹起,路上行人拥挤。她慌得恨不得藏到长安的怀里。
长安也十分从善如流的环住了她的腰肢。
长安微微低下头,凑在她脖颈边说:“外头看不见,到了卫城,我们买一些更舒适的裹胸。”
长安的话说的一本正经,可红玉的心却跳的越来越快。好像自从那晚以后,长安的举动变得越来越让人……不好意思了。
而且,长安做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的正常,这让红玉很尴尬。好像,她开口拒绝的话,就是在责怪长安做的太过分了。
红玉还是怕外头的人看见,她乖乖的窝在长安的怀里,不再挣扎。
以后的几天,红玉也不再说自己难受了。他们仍旧这么说笑着赶着路。十日过后,他们终于回到了卫城。
将军府早就不是他们走时的样子,门堂殿室处处都装饰的十分喜庆。她与长安入了佑康苑后,安雨兮很快就把长安叫了过去。
到晚间的时候,长安才又回到佑康苑。
在这期间,红玉先后接待了好几拨人。这些人有些是来送新衣裳的,有些是来做最后装饰工作的工匠。等他们走后,佑康苑的各处都变了个大样。
长安一踏进苑内,红玉就眼前一亮。她跑了过来,一下拽着长安的袖摆。“世子,苏绣的蓝锦好还是那件青色的缎袍好?我在那想了许久,还是没想出来宴会上,您该穿什么?”
“圣上的赏宴,还是稳重些好。玄青色的吧,配饰上花些心思便好了。主要在我爹,我们这些小辈,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认识些人罢了。”说到这里,长安忽的盯住红玉,缓声道:“娘说,这一回你呆在府里。就去掌药房吧,万事都可以让东方帮忙。”
红玉拿起那件玄青色的缎袍,比着长安的身形,点头道:“嗯,这一回我不能够陪在世子身边了。赏宴的话,她肯定也会去,我在府里,妥当些。”
红玉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长安轻咳了一声,像是许诺一般对她道:“你也不必太过怕她,她没有任何证据。我会帮你想法子,总有一日,她该还的一点也少不了。你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做回女子。”
红玉抓住袍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世子……其实……其实不必这样。我没什么能力,也不想拖累府上。这样一辈子,也是很好的。”
长安握住红玉的手,他把那件碍事的长袍扔下。径直带着红玉坐到一张藜木椅子上,他顺手把红玉抱了上来。
他双手交叠在红玉的腰间,“这样一点也不好。你值得过的更好。你得信我,好么?”
红玉想了一会儿,扭头看向长安。
她的眼里不再有对赵玉茹的畏惧,她重重的点了点头,“红玉相信世子,但世子做任何事都不要拖累府上。不然,我的罪过就大了。”
长安忍不住笑道:“杀鸡取卵,我还没那么笨。”
——
三日过后,许陌年终于带着军队进入了卫城的大门。
同一时间,皇宫里头早就备好了宴席,卫城上下的世家大臣都收到了皇上亲发的帖子。
这一场赏宴,终于来临。
与往年一样,大将军班师回朝,皇上赏宴三日。关中三品以上的官员都会收到邀请,大家齐聚一堂,恭贺许大将军得胜回朝。
许陌年与家人相聚不过一会儿,便匆匆换了衣裳,与安雨兮、长安等人一同前往皇宫。
在马车上的短暂时光,便是许大将军一家相聚的融乐时光。
红玉目送着长安离开,天际日头正盛,青石道上,车轮滚滚。红玉转了个身,进了府内。按照长安的嘱咐,她将在掌药房呆上三日。
去的路上,她不小心撞上了福伯。
福伯今日不知怎么了,脸色惨白,神色慌张。走路竟然没有看到她。
红玉稳了稳身形,扶住福伯,关心道:“您是怎么了?要不要同红玉一块去掌药房,让东方大夫瞧瞧。”
福伯抬头,看见红玉,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愧疚。他颤抖着手,抹掉自己额头上的虚汗,继而笑道:“不必,许是日头太大,晃着了。”
红玉见福伯手上颤抖的厉害,继续劝导福伯去看看。
福伯却生气的一甩手臂骂起了她:“能招祸的兔崽子!我说了没事就没事!你急个什么劲?”接着,福伯便形色匆匆的快步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