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忙摇手,“郑二哥不必谢我,药方是太医院出的,我不过就是买点药材罢了,比起你在南疆浴血奋战的艰辛,实在不值一提。”
沈国公笑眯眯地看着元安和郑慕两人互动,郑家二小子是个好儿郎,年纪和安儿也相当,夫人好像对他也挺满意的。
元安重新上了马车,大门到二门可还有好远一段路,她可不想走过去。
她临走时对余浪笑着说了句:“别忘了咱们明日要去花市。”
余浪笑着应了。
余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郑慕,只见他虽然银甲都没来得及卸下,但是脸上干干净净,头发也一丝不乱,一看就是特意收拾过的,又看元安和他似乎十分熟悉,余浪眼睛不由地微眯了一下。
“对了,”沈国公一拍手,“我一见到余贤侄就高兴的什么都忘了,咱们也别站在门口说话了,都进府吧。”
余浪十分不走心地推辞了几句,沈国公意志坚定,拉着余浪的胳膊执意要他去家里坐坐,“都到家门口了,哪能就这么走了?正好我也给你介绍介绍郑家这个小子,和你一样,都是难得的少年英才。”
余浪只好答应了。
沈国公和两个少年郎坐在大厅里,笑呵呵地看着两人互相认识,尤其见到余浪和郑慕相谈甚欢,他愈发满意。
他就说余贤侄骑射功夫那么好,怎么可能对入伍一点兴趣都没有,看他现在和郑家二小子讨论起战事来头头是道,他果然没有看走眼,是个好苗子!
余浪一出沈家大门脸色就沉了下来,这才是和元安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年纪轻轻就为大尧打了好几场胜仗,又是太子妃的亲弟,前途不可限量,刚才沈国公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看自家女婿一样,余浪心里有些发酸。
他一甩马鞭对小厮道:“去书坊。”
小厮忙骑马跟上,公子又要去买话本了?
余浪在书坊挑挑拣拣,一口气买了十多本话本,小厮看着嘴角直抽抽。
回清远侯府的路上,小厮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小的以为不是话本的问题。”
余浪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小厮忙道:“小的虽然不懂,但是也能看得出来郡主最喜欢的不是花木或者首饰。”
余浪停下了,认真地看着小厮道:“继续说。”
小厮笑道:“小的跟着公子身边,见郡主似乎对一些小食十分有兴趣,公子何不从这里入手试试?”
余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摘下腰间的荷包扔给小厮,“赏你的。”
小厮喜笑颜开接过荷包,“谢公子赏!那这些话本还要吗?”
“要。”
却说元安的马车没有在二门处停下,她让人改道去了西院,到了西院门口才停下。
小茴扶着元安下车,问道:“郡主是要来拜见老太太吗?”
元安点点头,没有说话。
小茴见元安脸色有些不对,犹豫了下才道:“这个时候老太太还在午歇,郡主不如先回东院,晚些时候再来?”
元安却道:“不要紧,我先去惠姐姐屋里坐坐,等祖母醒了再去就是了。”
元安到月明斋时,沈惠正在绣汗巾,见到元安进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把手上绣到一半的汗巾放到一旁,起身笑道:“今天是什么风把妹妹吹来了?快坐,书雪,去给妹妹沏茶。”
元安在绣墩上坐下,静静看着沈惠,一言不发。
沈惠扶了下发髻,奇怪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是我头发乱了吗?怎么这么看着我?”
元安慢悠悠开口道:“我见惠姐姐长得好看,便多看了两眼。”
沈惠用帕子掩了口,吃吃笑道:“妹妹这是拿姐姐说笑呢?”
“妹妹说的是实话,”元安绷着脸,正色道:“临城谁不知道姐姐容颜姣好?”
沈惠脸又红了一分,她刚开口,元安就抢先道:“只可惜,临城的人也都知道姐姐表里不一,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沈惠的脸顿时煞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又怎么得罪妹妹了?”
元安冷笑道:“姐姐真是好记性,早上才跟宝珠说的话,现在就忘了?”
沈惠一脸无辜状:“我不过是遇到宝珠妹妹,说了两句话罢了,妹妹何必这么生气?”
沈惠对曹宝珠那样说,不过是想挑起曹宝珠和元安的不和,曹宝珠听到自己未婚夫和元安两情相悦后肯定大怒,她就不信,她俩的关系就这么坚不可摧?一旦曹宝珠惹怒了元安,按照太后护短的性子,一定不容曹宝珠。
元安一脸可惜地看了一眼沈惠,她刚来沈家的时候还觉得这个堂姐挺聪明的,怎么年纪越大越发糊涂?难道真被高祖说中了,血脉太近会受上天诅咒?
“我知道姐姐你的心思,”元安有些可怜地看了一眼沈惠,“可是别说奕王现在已经和宝珠定了亲,还是皇后娘娘亲自写了求娶的懿旨,就算奕王现在没有定亲,姐姐觉得当今和皇后会让姐姐嫁给奕王吗?”
“为什么不能?”沈惠脸上有着莫名的自信,“我的相貌才情哪里比不上曹宝珠?当今和皇后连曹宝珠都能看中,为什么不能看中我?”
元安不明白沈惠哪来这样莫名其妙的自信,大伯父死的那么不堪,她居然还抱着嫁给奕王的幻想?这是魔怔了吧……
元安深深觉得和这个堂姐无话可说,还是等过会回去和母亲说一声,在老太太为她选好亲事前,务必要让人留心西院的动静,她总觉得沈惠早晚要闹出个大幺蛾子。
好在卫老太太很快就醒了,元安给卫老太太请安见礼后便回了东院。
路上遇到刚从正院出来的沈明堂。
“二哥哥这是怎么了?”元安见沈明堂垂头丧气的,关心地问道。
沈明堂摇摇头,无奈道:“你还小,等你再长大些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