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钰一目十行的看完,倒是有了笑模样。“英国公可真够缺德的,留子去母真以为自己是汉武帝呢?也怪不得这宋怀秀怨恨他。不过他越恨英国公,朕便用着越放心,也是件好事儿。”
于海接着话茬儿,又将章和帝捧了起来,随后小心翼翼问:“那今夜您可是要去皇贵妃那?”
见刘钰不语,于海朝徒弟试了个眼色,十五六岁的小太监躬着身子捧上绿头牌来。
哪想脚还没站稳,刘钰便又改了主意,抬头道:“就去皇贵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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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及笄礼、册封大典,可将李绾折腾的够呛,挪到了玉泉殿也没安生。
因是她入宫的第一天,所有人都以为章和帝晚上必会临幸,宫人们也都悄悄准备起来。可谁想陛下竟是没来。
李绾只要一想到那心思难测的帝王,就心生寒意,即便他没来,李绾夜里也没能睡踏实,几次惊醒,天还没亮便起了身。
所以今日,整个人都蔫蔫儿的,眼底泛着淡淡青色,看着很有几分憔悴。
春蝉瞧着都要心疼死了,伺候她用了些晚膳,便道:“娘娘,天色暗了,料想今日陛下也不会来。不如您去池子中泡泡,去去乏,早点儿歇下吧。”
李绾悄悄松了口气,不来最好,永远都别来她才高兴。
“好,是有些困倦了。”
这玉泉殿,后殿中有一方天然温泉,又修了碧玉的池子将泉水引入,因此得名。
李绾不愿沐浴时宫人杵在一旁,便将人都打发了,只留春蝉一人。
她褪了繁复宫装,只披着一身轻纱泡,才下到池子里,李绾便皱眉道:“春蝉,以前用来泡澡的花瓣还有没有?我总觉得这泉水中一股子硫磺味儿,难闻的很。”
“有啊,有玫瑰、桂花还有菊花瓣,听说菊花瓣能有助眠功效,要不拿来给您试试?”
“什么都好,你快些回来。”
热气熏腾,烟雾缭绕,殿中倒像是仙境一般,李绾放松下来,枕着手臂伏在池边,有些昏昏欲睡。
恍惚间听到身后有动静,只以为是春蝉,她带着笑意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半晌没人答她,李绾抬起头,对上男人一双含笑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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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钰来了玉泉殿,听宫人说皇贵妃在后殿沐浴,刘钰便没让人惊扰,自顾自的寻来,本想逗弄她一番,哪知入眼就是一副香艳至极的画面,自己先傻了眼。
女子只披了一件素白纱衣,懒洋洋的浸在碧玉池子中,纱衣沾了水,便服帖的沾在她身上,曲线尽显,隐隐约约能瞧见藕粉色的肚兜。
李绾身上的每一寸都是恰到好处的诱人,一身雪白的皮子好似上等白玉,让人迫不及待想要试一试手感。该丰腴的地方丰腴,纤腰则是盈盈一握。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一张艳丽到极致的芙蓉面展现在刘钰眼前。许是泡在水中的缘故,她脸颊泛着莹粉,几缕乌发贴在腮边,唇色越发娇艳欲滴。
可见了他便一副惊恐模样,妩媚的丹凤眼中都染上了泪意,慌慌张张想要去够池边的衣裙。却不知这样的她,更让男人无法自控。
刘钰晃了神,蹲在池边,一把将湿淋淋的她揽入怀中,低头便要落下吻来。
第52章 侍寝
‘咣当’一声脆响, 雕着如意纹的紫檀托盘砸在地上, 连带着青花瓷罐儿也跌了个粉碎,里头装着的花瓣散了一地,素白、灿金映着冰冷青砖, 倒成全了满室清菊香。
春蝉慌忙跪下告罪:“奴婢、奴婢叩见陛下!”手掌按在一片碎瓷上, 血珠子顿时涌出,也没敢再挪地方。她声音中打着颤, 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疼的。
刘钰一双狭长的眼眸扫过她, 静了好一会儿,到底放开了李绾, 起身出了后殿,只道:“快些洗,朕等着你。”
直到听他脚步声走远了,春蝉才松了口气, 瘫坐在地上。顾不上掌心伤口,抚着胸口道:“可吓死我了。”
李绾抱着手臂, 缩回水中,缓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怎么这么大胆子,万一真惹恼了他,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奴婢也是一时心急,我瞧姐儿吓得浑身直抖, 又没别的法子帮忙,便只想到摔了盘子......”
李绾叹了口气:“我知你是为了我好,可这事怕是躲不过去的。这次他没与你计较, 下次呢?以后可不许再鲁莽了。”
春蝉低低应了一声,“奴婢叫人把这收拾了,一会儿可别扎着您。”
李绾在水中蜷缩着,好似这样就能更安全些似得。她两世为人,可男欢女爱却从未尝过,说到底还是个没经过事的小姑娘。对刘钰又没有情意在,所以只要一想起这事儿,就觉得害怕。
可再怕又能怎样呢?自从她担了这皇贵妃的名头,就知这一遭是早晚的事儿、躲不过去。入了宫更是已成定局,既然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倒不如坦然些,起码瞧着好看。李绾盯着粼粼水面,定了定心神,高声唤道:“来人,帮本宫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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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等在玉泉殿,那便是要李绾侍寝的意思。
宫人们一个个殷勤的很,手脚麻利的帮李绾穿衣、梳头,笑脸儿吉祥话就没断过。宫里最是捧高踩低的地方,一有风吹草动便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如今这皇贵妃进了宫,更是头等大事。
谁都不是瞎子,以这位主儿的姿容,若还不得宠,那可真是没天理了。
刘钰的后宫中,大小妃嫔都算上,统共有三十余人。帝后感情淡薄,除了每月初一、十五皇帝要守着规矩宿在中宫,其他时候,刘钰从不踏足皇后的凤鸣宫。
剩下的高位妃嫔,刘钰也不怎么待见。比起大家闺秀,这位帝王似乎更为中意小家碧玉,并且极为念旧。每个月一半的时间独自宿在太极殿,剩下一半便多在李才人和罗美人宫中,说起来这二人比章和帝还大上几岁,早不是鲜妍年纪,原先不过是他身边伺候的宫女。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便是最早教导他知人事罢了。
虽恩宠不断,可这两人也是不争气的,不曾怀上一子半女,份位也迟迟升不上去。
如今陛下登基也有几年了,后宫中统共就这么些人,主子们人人都有自己的亲信,格局已定,有想往上爬的奴才,也轻易找不着门路。可这位新入宫的皇贵妃娘娘不同,她虽然也出身侯府,是名门贵女,可她是陛下钦点纳入宫中,不止给了皇贵妃的份位,连金堆玉砌的西山行宫都舍得给了她,这份殊荣可是头一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