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徐七叔这句话,让人打从心底里打抖。徐家人再恨皇帝也好,但终究都是药师,性子都比较温吞。哪里像徐七叔一样,张口就说要血还。
再看徐七叔身边那个小伙子,和徐七叔一样,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们俩在这儿,皇上知道不?”徐七叔又问。
徐有贞低声说:“不可能不知道。”
“老家的人怎么安排?”
“都躲进以前的旧宅子去了。”徐三舅接上话。
徐七叔掌心里的两颗核桃又骨碌转了一圈:“你们家爷爷,是个性子固执的。我也劝不了他搬家。只好让人到你们那边去了。等会儿你们和傅清说说,究竟是躲哪个老宅子去了?”
徐家是一个历史悠长的家族了,经历过不少兵荒马乱的战火,祖先为了让子孙能最大限度地躲避灾难,建立了不少隐蔽的地方逃避战乱。
徐傅清和徐有贞,即走到了边角上讨论这件事儿。
“敏儿在王府里,据说也遭人袭击?”徐七叔刚来不久,但是,只凭敏锐的观察力,都看出,这个府里里遭受过不小的磨难,否则怎么有那么多伤者集中出现。有些明显受的是刀伤。
徐三舅战战兢兢,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怕徐七叔一个不满意,想把李敏带走怎么的。
徐七叔当然不可能带走李敏了。他自己兄弟都没有这个话。
李老就此和徐七叔说:“之前,府里有大侠坐镇,对方还不敢如此挑衅。如今,那大侠有事走了。府里暂缺人。”
徐七叔瞅了李老一下,分明那眼神写着:你这是为朱隶说话?这个老头,是朱隶什么人?
说起来,李老真的是,把朱隶当成真正的家里人认同和看待的。而且在这个世上,除了他孙女,也只有朱隶知道他的来历。
徐七叔很喜欢李老,只经过一个晚上,不止觉得这个老头子医术好,而且,这个老头子心肠也是一腔热血的,讨人喜欢。
“我等会儿留两个人在这吧,给王爷用着。”徐七叔一开口就是大手笔。
在场的人,被他这句爽快给吓着了。
“对了。”徐七叔喝了口茶,接着对李老说,“昨晚上,你提及的那个药庄子——”
“倘若七郎想看,草民亲自带七郎去。”李老一口替自己孙女婿答应了。
徐七叔面具下的嘴角,浮现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终究是那个,喜欢钻研古怪医术的奇人异士。
徐三舅始终不敢抬起头,正眼看徐七叔一眼。
等徐七叔和李老一块出去了以后,徐三舅抹着脑门上的汗珠儿。
徐有贞只得给他再倒杯水。
喝着水缓过神的徐三舅,叹着气说:“压力大,心里慌。”
徐有贞笑了。
是人,看见徐七叔那张可怕的面具,都得被吓破魂。
也只有李老和李敏这样的,第一眼看见徐七叔一点都不怕的。
如今天下形势是蠢蠢欲动。徐七叔和徐傅清也不敢在此地久留,很快便回自己的仓皇堡去了。
仓皇堡留下的两个人,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十三左右,双胞胎。一个黑衣,一个白衣,外号叫做黑白双煞。
徐三舅再次被吓出了身冷汗。人家都说朱隶是夜叉,阎王府里出来的,感情这徐七叔那地方,才是整个阎王地府。
李敏却知道,徐七叔是个心思伶俐剔透的人,知道,这王府里缺的,是保护小祖宗的人,因此,才留下这样一对年纪合适的少年。
她儿子知道自己身旁多了两个保护自己的保镖,显得益发沉着淡定,总是吃了睡,睡了再吃,变成一只彻底的小猪仔。
孩子这样才长得快。
李敏不知道自己这孩子,到底是糊涂蛋,还是聪明过头了。
说到自己老公,近来除了忙碌联系徐七叔的事情,再有就是,那晚上,魏老奉命把宁远侯府抄了,把大皇子抓了起来。
这件事,岂止是震动了燕都,早就震动到了京师那儿。
燕都里皇帝设的那个形同虚设的壳子,都督府,吕博瑞第一时间接到消息以后,即到护国公的军部里代替皇帝交涉。
岳东越坐镇军部,再次给吕博瑞画了些动物。
吕博瑞这心里头愁得,是想,莫非这次,连自己都逃不过这场劫难了吗?
☆、【275】处理余孽
大皇子朱汶和宁远侯朱承敏,被关在同一间屋子里。
朱承敏不紧张,因为朱汶在这里和他在一块,皇帝肯定会救朱汶的。
比起淡定的朱承敏,朱汶显得是一副快要死的感觉,躺在床榻上没日没夜地喘息。
过了几天过去了,京师里好像不知道朱汶被抓的消息,没有声息的,朱承敏心里,才开始有了些隐忧。
是有听说过,皇帝好像并没有把这个大儿子真正放在心上。说真的,万历爷最不缺的,是儿子了。一大堆儿子,只让皇帝忧愁。
朱汶惨就惨在,身子不是很好。到了北燕以后,由于北燕比京师里冷的多,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朱汶的身子被北风是削到了益发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