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红药性子绵密,江水悠为人精细,这两人配合自然是天衣无缝。
这日,众妃嫔宫人在兴华殿内给方太妃祝寿,方太妃为人贤良大度,所以后宫之人向来爱戴她,该来的几乎都来了,只有朱太妃先前给皇帝幽禁,后来“养病”,不曾露面。
而在众妃嫔之中,有一人最为打眼,那就是坐在方太妃身侧的江水悠。
原来今日江昭容一改往日服色淡雅的做派,竟穿了件轻粉色缀着碧桃花的宫装。
缎子虽然是浅粉色不甚艳丽,但是那刺绣的碧桃花却是重瓣艳色,加上精工刺绣,甚是夺目。
江水悠向来极少穿这种艳色的衣裳,今日这般装扮,顿时间越发显得容光焕发,惊动四座,加上她近来帮着方太妃协理后宫之事,自然更是春风得意,风头无两。
相比较而言,罗红药就低调了很多。
自打仙草离宫之后,罗昭仪一连又病了七八天,才慢慢地恢复了,期间皇帝命雪茶来看望过两次,却也仅此而已。
皇帝没有亲自前去过宝琳宫一次不说,就连在罗红药病好之后,都没有宣她去过御书房或者乾清宫一回。
大家都暗暗觉着罗昭仪怕要失宠。
相反,江昭容却是长袖善舞,很得皇帝的青睐,不禁隔三岔五地侍寝,而且经常出入御书房,大有后来居上的势头。
甚至有传言,说是江水悠很快就会成为后宫第一位妃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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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华殿内,众人举杯同贺方太妃芳诞,又看了一回歌舞,其乐融融。
其中颜太后在心欢意洽的时候,放眼看两侧的后妃们,突然有些触动心事。
此时宫内除了原先的罗红药,江水悠,方雅,王美人等之外,最近陆陆续续又多了两位贵人,一位才人并数名美人。
可虽然如此,偌大后宫,这些娇艳貌美身体康健的后妃们居然没有一个有身孕的。
颜太后表面虽然不说什么,心里却暗暗着急,甚至想着要命太医院调制些能助于有孕的药物。
方太妃正在举杯笑语,听太后无声,便回头看去。
却见颜太后好似正在怔怔出神。
太妃忙道:“太后娘娘,可是酒菜不合胃口?”
颜太后回神:“不,这些都很好。”
太妃笑道:“待会儿还有太后喜欢的佛跳墙跟酥闷鱼翅呢,都是罗昭仪跟江昭容两个人用的心意。”
颜太后颔首道:“她们两个的确很好,我也知道他们两个很尽心了。”
太后说着看向罗红药跟江水悠,却见两人都早已经站起身来,罗红药温婉贤良,但体态楚楚,加上病弱,倒也罢了;江水悠明艳照人,看着倒像是个善生养的。
太后打起精神,又对方太妃道:“只是你的生日,怎么反弄些我爱吃的东西?你的呢?”
方太妃道:“我不拘什么,只要是美味便喜欢,太后所喜欢的自然是无上美味,自然也是我的口味。”
颜太后见她这般会说话,心情微微一畅。
说话间,方太妃的谨宁公主上前行礼,给太妃奏了一曲《凤来仪》贺寿。
太后看谨宁公主面如娇花,便笑问:“谨宁今年也有十三岁了吧。”
方太妃笑道:“太后记的不错,可不正是十三了吗?”
颜太后叹道:“不知不觉孩子们都大了,公主也到了要择婿的年纪了。”
谨宁公主闻言,满面通红。
方太妃笑道:“那就全靠太后琢磨着,给她找一个好归宿吧。”
颜太后惊讶之余大笑道:“如何使得,你才是她的亲娘,自然是你掌眼,怎么反说我?”
方太妃温柔谦恭地含笑回答:“太后的眼神不知高过我多少,自然是太后做主了,这样我也能放心。”
两人说到这里,忽然外头道:“皇上驾到。”
众妃嫔听了,忙都站起身来。
太后对方太妃道:“皇帝来给你道贺了。”
方太妃笑道:“这怎么敢当。”
说话间,果然见赵踞负手快步走了进来,皇帝身着紫红色绣金的缎子龙袍,腰叩玉带,发束金冠,更显顾盼神飞,玉树天成。
赵踞上前向着方太妃道:“今日是太妃的寿诞,朕也祝太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身后雪茶走上前来,手中端着一个紫檀木大托盘,里头却放着一尊晶莹无瑕的玉如意,足有人的小臂长短。
雪茶陪笑道:“这是皇上送给太妃娘娘的寿礼,祝太妃娘娘事事如意。”
方太妃大喜,忙命人接了过来,同太后一块儿细细观摩赞叹半晌,又对赵据道:“皇上能来,我已经喜出望外了,竟然又在百忙之中为我准备寿礼,倒是叫我惶恐起来。”
赵据笑道:“太妃不必,太妃帮着太后操劳,将后宫之事料理的井井有条,朕都是知道的。”
方太妃道:“那实在不算什么,为太后分忧,也是为皇上分忧,自然是我分内该为之事。何况如今又有了罗昭仪、江昭容两位相助,更是省了许多事。”
当下太妃又让着皇帝落座看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