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大一点的,亡命一点的,就听话的开始冲锋。胆子小一点的,怕死一点的,就磨蹭着落在后面,实在没法子了才跟在后面冲。
这么一来,这些安南军队就根本没有队形可言,完全和街头打仗没有两样,唯一不同的是,人数多不少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车营两侧的明国骑军开始动了起来。只见他们慢慢地提起马速,往安南军队这边撞了过来。
“铁甲重骑!”郑梉见到,顿时脸色有点难看,不由得喊出了声。
没错,在明国骑军的最前面几排,是人马全都包在铁甲中的骑兵。高头大马,魁梧汉子,全身闪着阳光的反射,非常地让人震撼。
并且,在这支骑军提起速度之后,还能看到这些骑军依旧是并排成一条线,很显然,骑术也是非常高明的。
如此一来,迎面奔驰过来的,是犹如一堵高速运动的铁墙。谁敢挡在前面,那绝对是被撞死的节奏。
那些迎面看到铁甲重骑冲过去的安南军卒,顿时脸色都变了。原本他们还在跑着的,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最后,都不管军官的喝阻,或者转身就跑,要是被后面的人拦住跑不动,那就往两边跑,反正就不想迎着明军的铁甲重骑冲上去,因为那是真找死!
不可避免地,安南盟军中这支试探性进攻的军队,一下就乱了。
骑军的攻速那是很快的,只是一会的功夫,两股人流就撞到了一起。
明国骑军就犹如一股巨浪一般,猛地拍在用沙子修成的堤坝上,毫不费劲地把沙子堤坝拍散了。
只见明国铁骑毫不费力地从安南军中凿穿,轻骑跟进,扩大战果。几乎可以说,这根本就不算战事,而是一面倒的屠杀。
明国铁骑在凿穿之后,绕了个漂亮的弧形,又开始冲击刚才没有攻击到的安南军队。
看着一面倒的屠杀,剩下的安南军队就更没有抵抗之心了,全都拼了命的往本阵跑去。
明国骑军这边立刻改变了战术,只是吊在这些安南军卒的身后,只是收割落后的安南军卒,驱赶着这些败卒去冲击本阵。
安南盟军这边,不管是郑梉,还是阮福濒,他们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虽然派出去试探明军战力的这支军队,他们两人都没有傻到会派自己的精锐出去。可刚才战事之难看,还是让他们无法接受。因为这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看到败卒逃回本阵,明军骑卒在后面驱赶,有影响本阵的可能。没有意外,阮福濒等人都下令射杀那些敢冲击本阵的败卒。还有战象部队派出,准备迎战过来的明国骑军。
明国骑军一见,没有和安南的战象交手,绕了个弧形,驰马回归本阵。
这个时候,明军车营已经完成了掩护任务,也已经撤回大营了。骑军回来,也直接入了大营。战场之上,只留下了无数的安南军卒的尸体,还有那些受伤未死,躺在那里哀嚎的伤卒。
虽然说这一战的损失,对于有十七万人马的安南盟军来说,只能算九牛一毛而已。可是,看着眼前的战场,听着那些哀嚎,对于安南各军的士气之打击,还是非常大的。
郑梉的脸色非常难看,虽然他达到了目的,至少试探出了明军的一些情况。比如说,明军有很多红夷大炮,射程很远。还有明国的骑军非常精锐,不用指挥,自己就会根据战场形势采用最有利的作战方式,把骑军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这支明军,不愧是灭掉洞吾的军队,想必也是明国皇帝的御林军吧,太厉害了!
然而,心中想想也就算了,绝对不能说出来。郑梉反而派出军卒,传告全军,说明军不过如此。明军的火炮,有红夷和佛郎机人对付;明国的骑兵,有战象可以对付;明国的兵力,就只有安南这边的十分之一,十个打他一个,这一战,安南必胜!
照他这么分析起来,好像确实是安南这边优势更大,不管明军那边如何,这边都有克制的兵种。因此,安南军队中的士气,明显回升了一些。
可是,战场上的尸体,哀嚎的伤兵,还是在提醒他们,刚刚安南这边经历了一次惨败。
远道而来,全军疲惫,刚又经历了一场惨败,明军又缩回去了,安南盟军这边,就是再想打也不现实,就只好继续安营扎寨,其首脑也被传令召开军议。
这些安南首脑们再次见面,就都能发现,彼此的脸色不好看。
有些事情,哄哄底下无知的军卒可以,他们这些人,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在讨论了一下明军兵种的具体应对措施之后,郑梉最终冷着脸说道:“明军此次搞这么大的动静,真是只为了离间计?如果我们当中真有人已经投靠了明军的话,本王希望你明白,唇亡齿寒,看云南动静就知道了,明国皇帝是要改土归流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安南这边,明国皇帝其实也是要实施改土归流。也就是把他们这些“土司”干掉,换上朝廷直接任命的官员治理地方。
听到这话,大帐内的人,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