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睛,白司颜困倦地从桌子上直起身,左右看了一圈,屋子里没有别人,独孤凤凛他们好像没有回来过。
门外,敲门声还在继续,有人急促地在喊。
“一树梨花!一树梨花!快开门!不好了!出事了!快开门……”
蹙了蹙眉头,白司颜擦干净嘴角的口水,走过去懒懒地打开了门。
“发生什么了?”
“啊!一树梨花!你终于开门了!快跟我们来——”
没等白司颜搞清楚是什么状况,那两人就一左一右地抓上了她的手腕,急匆匆地将她拽出了门外,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外跑。
白司颜一头雾水,忍不住又开口问了一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事!大事!这下可严重了!”
那两人心急火燎的,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惊慌之下,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一味地强调事情的严重性,听得白司颜更加莫名其妙。
好在,黄字阁的院子并没有很大,至少比起天字阁来,那叫一个迷你袖珍,故而没走多久,穿过了几道墙,白司颜就被他们拖到了目的地。
抬眸往前一看,这下就算不用他们两个解释,白司颜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只见院子内里三圈外三圈地围满了人,甚至就连天月老人都在,而在人群之中,闻人海棠和独孤凤凛几人则以相当奇特的姿势站在一起,组成了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要不是他们各自的兵刃都抵在了对方的死穴上的话。
见到白司颜走进院子,一群人很自觉地就让开了一条道子,天月老人回头看见是她,立刻招招手迎了上来。
“你怎么才过来?!快点,给为师劝劝他们……为师嘴巴都说干了,也不知道他们听进去半个字没有,真是的……麻烦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说打架就打架!打了一次还不够,还要来两次……天岐山的山震都没这么频繁!”
结果,白司颜一见那场面,却是特别不给面子,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哎哎……”
一见她这样,天月老人不由快步追了上来,拦住了她。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白司颜倒是十分的理所当然。
“他们打架,跟我有什么关系?一个为师不尊,一个为徒不肖,有什么好劝的?干脆统统赶下山得了,这样一来你也省心,我也清净,大家都开心,不是吗?”
“呃。”
微微一顿,天月老人竟然没有立刻反驳白司颜,反而还略微沉思了一下,表示赞同……可见某人的人缘,不是一般的差。
“话是这么说,可是天岐山上缺人手啊……海棠要是下山了,谁来教你们?”
“你就可以啊!我觉得你挺好的,至少……比他好。”
回眸瞥了眼妩媚妖艳的某人,白皙的下颚处隐约可见半颗米粒大小的红痕——其实,早在昨晚看到这个让闻人海棠要死要活的所谓的“伤口”时,白司颜因为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情来吐槽,所以一直没提起这茬,直到现在,她越来越怀疑,那很有可能只是闻人海棠自己火气太盛长了一颗逗,不小心抠破了,才顺势栽赃嫁祸在独孤凤凛他们身上的!
这种事情,一般人显然是干不出来的,但是像闻人海棠这种能随手捡根树枝就当成定情信物的奇葩,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听到白司颜这么说,天月老人先是点点头,毫不留情地当着某人的面,捅了一刀。
“这是自然,他哪能跟为师比?但为师还有其他的事务在身,可没时间管你们……还是你出面劝劝他们几个吧,毕竟他们跟你比较熟,应该会听你的话的。”
不知情的众人纷纷把目光聚集到了白司颜的身上,报以恳切的希冀,虽然他们也不喜欢闻人海棠,但他要是真的出了事,他们恐怕也得拍拍屁股跟着卷铺盖下山。
念及此,一帮人不免七嘴八舌地劝了起来。
“是啊!一树梨花……劝劝吧!”
“你跟他们关系那么好,他们肯定会听你的……要不然,海棠老师万一真的受了伤,我们都得跟着遭殃……”
“就算不是为了我们,你也应该想想你的父王,想想你的母妃,想想你的爷爷,想想你的奶奶,他们对你寄予了那么大的厚望,你可不能让他们伤心呀……”
……
“这样啊,说的也是,”经他们这么一提,白司颜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不由上前两步,戳了一下独孤凤凛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他,“独孤兄,咳……那个……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独孤凤凛没理她,眼睛都没斜一下。
不得已,白司颜只好转向东倾夜。
“东倾兄,这个……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东倾夜可傲娇地哼了一声,同样没有斜一下眼睛。
挠了挠鼻子,白司颜语重心长地朝北辰元烈递过去劝诫的目光。
“北辰兄,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脱了裤子给谁看……其实我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但是你的腰带……真的快断了……”
“咳……”
北辰元烈终于微微变了脸色,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腰带,本以为白司颜是诓他的,没想到腰带不知什么时候真的被划了一刀,只剩下细细的几条丝线拉着。
眼见着那丝线就快拉扯不住,周围又有这么多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北辰元烈到底还是冷哼了一声,收回弯刀迈步了开去。
回头,白司颜如实向天月老人回报战果。
“师尊,解决了一个,这两个不肯听学生的,学生也没有办法……真的不能换个人给我们当老师吗?”
“这……”顺了顺白胡子,天月老人眯起眼睛,迟疑了片刻,“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我也不确定花宫什么时候会上天岐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