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好歹也是端庆侯府的嫡长女,当朝丞相的千金,哪里是什么人都能相交的?母亲疼宠于你,这才一直并未说些什么,但身为妹妹,自然也不好看你如此自降身份,便先行提点一句,希望姐姐莫要介怀。”
闻言,叶沐遥此刻的面色也是有些难堪了,不管岑惊鸿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商户女,她今日是以有司的身份来的,是她叶沐遥的客人,自然是容不得叶沐语羞辱!
“沐语,你既然是端庆侯府的嫡小姐,自然也要清楚,咱们侯府有侯府的教养,不是让你对客人出言不逊的!”
说着,叶沐遥眼中难掩怒色,也并不再看叶沐语半眼,便直接冲着岑惊鸿福了福身子,开口道。
“惊鸿姐姐莫要介怀,小妹年纪尚轻,现下还有些不知事,这才会口出狂言。”
原本岑惊鸿听闻叶沐语的话,是真心想要教训一番这个极为嚣张的小娘子的,虽说叶沐语将来有可能是三皇子妃,可那又如何?毕竟现下还不是。
岑惊鸿武功极高,虽说从商多年,棱角早便被磨平了,但第一次见着如叶沐语这般无力的小娘子,也真真是开了眼界。
不过见沐遥的模样,岑惊鸿便清楚,她这位好妹妹此刻也是极为愠怒了,她倒也不好插口。
☆、第167章 锡器
叶沐遥虽说清楚叶沐语自从身份定下来了,便有些藏不住的轻狂,但却并未想过她居然会如此无礼。
岑惊鸿本就是自己的好友,居然本因着商户女的身份如此侮辱,叶沐遥心下不虞,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沐语,你便好自为之罢!”
叶沐遥一双凤眸中带着些许冷意,望着叶沐语时,其中不加掩饰的厌烦,让叶沐语心头微震,喉间仿佛哽住了一般,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原本叶沐语一直以为她自己是不会惧怕叶沐遥的,但眼下这种情形,不知为何,她心下却升起了一道寒意。
叶沐语心头微禀,虽说有些不甘,毕竟她所言不虚,岑惊鸿的的确确是个鄙贱的商户女,但碍着叶沐遥的怒气,她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今日沐遥有些疲累,便不能陪着各位了,沐语,还望你好生招待付家小姐,莫要怠慢了贵客。”
叶沐遥经过笈礼,心下本来便是有些烦躁,当下也是不愿继续与叶沐语付盈然虚与委蛇,便直接将此言说出。
闻言,叶沐语与付盈然的面色双双一变,她们二人本就不和,现下若是独处一处的话,相看两生厌那是必定的。
话落,叶沐遥也并未多看那心思迥异的二人一眼,便直接轻扯了一下岑惊鸿的衣袖,道。
“惊鸿姐姐,你前日不是说要见见我那儿的盆松吗?咱们便一齐去赏玩一番罢!”
岑惊鸿见着叶沐遥眉眼处透出的一丝疲惫,心下也是有些愧疚。她自知身份是比不上这些高门贵女,但眼下见着沐遥因着她的出身,直面与叶沐语付盈然对上,心下虽说顿感一阵妥帖,却也不由的为叶沐遥挂心,毕竟此刻可不是撕破脸的好时机。
“那便有劳沐遥领路了。”
即便是心下有些愧疚,但岑惊鸿自然也不会辜负了叶沐遥的好意。面上挂着一丝清浅的笑意,莲步轻移,礼仪真真是半分也不差,若是叶沐遥方才并未将岑惊鸿的身份吐露出来的话,恐怕众人便都会认为这小娘子必定是出身大家。
望着叶沐遥与岑惊鸿渐行渐远的身影,叶沐语眼中闪过一丝浓郁的愤恨之意。她叶沐遥算个什么东西?
定下的夫君不过是个四品小官儿罢了,而自己则是未来的三皇子妃,哪里容得她如此怠慢?偏生这段时日,白均禹也让她安分一些,毕竟明德帝近日疑心渐重,即便是白均禹是他最为疼爱的儿子,也架不住皇位吸引。
明德帝白允霄当年上位的手段也不光彩,所以现下便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这几个孩儿。
虽说白均禹才干并非最为出众的,但也的确是三皇子身后所站的势力最为让人忌惮。
三公之一的丞相、枝繁叶茂的万家。
光是这两大势力,便不是好相与的,所以明德帝自然也不会放心。此刻的明德帝,便如一只步入暮年的猛虎一般,虽说身上的爪牙已经顿了,但数十年兽中之王也不是白当的,说不准便一直在暗中窥伺着,等着将这些意图不轨的皇子们一网打尽。
叶沐语不待见付盈然,付盈然自然也不会对叶沐语生出多少好感,当下便挑了挑黛眉,直接不客气的开口道。
“今日也是有些疲累,便先回府,不劳烦二小姐了。”
付盈然说着,也并未多看叶沐语一眼,仿佛眼前的小娘子并非端庆侯府的嫡女,而是一个极为鄙贱之人一般。
见状,叶沐语心下怒意更浓,一张白净的面皮此刻也涨的通红,看上去大抵是有些气急了。
不过叶沐语自然也是清楚,即便是付盈然不能在端庆侯府生出什么乱子,但与之相同,她自己也是什么也做不了。
想到付盈然那副嚣张样子,叶沐语面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神色,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
叶沐遥带着岑惊鸿回到碧瑶居后,碧瑶居这两年之中,早便让叶沐遥给收拾干净了,就连几个老太太与白莲的心腹,也让叶沐遥给打发到了外院儿,平日里做些无关紧要的活计。
铃兰自然是清楚岑惊鸿在叶沐遥心中的位置,当下也不敢怠慢,忙取来将将送过来的云梦泉,沏上了上好的老君眉。
而碧玉便更不用说了,她本就是颞横山庄从小培养的暗卫,即便是现下已然是叶沐遥的人了,也万万不敢对以前的主子有半分怠慢。
“惊鸿,方才叶沐语出口的无礼之言,你莫要放在心上。”
叶沐遥此刻面上仍是不怎么好看,毕竟叶沐语找自己的麻烦也便罢了,居然对惊鸿出言不逊,真真是让她忍无可忍。
岑惊鸿自然也是清楚叶沐遥的难处,当下便粲然一笑,直接开口道。
“你我二人何时至于如此外道了?我也清楚你那妹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闻言,叶沐遥轻叹一声,心下划过一丝冷意,眼下马上便是宫宴了,叶沐语必须要为她自己的无礼付出代价!
“惊鸿,近日你从西域运来的锡器卖的可好?”
锡器在前朝原本还是贡品,因着极为适合当做酒杯,毕竟能使冰镇过后的葡萄酒不失沁凉的口感,自然是深受达官显贵与宫内贵人的喜爱。
不过西域的商人也不是简单了,知晓秦国极为富有,所以便将锡器打造了好些套,与秦国内里的商会交易,这才让一些商人们也用上了锡器。
虽说锡器原本是贡品,寻常百姓家用着也算是逾制,但此时明德帝也并不在乎,毕竟屡禁不止的事情,也与国体无损,也便由着这帮商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