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澜一惊,心知厉胜男内力不可小觑,在场众人,也或许只有自己才能与她一拼。果然厉胜男露这一手,自她进门来叫嚣的“妖女”、“魔女”等声音再不可闻,她同唐晓澜抬脚出去,金世遗还想要劝她,她已经先说话了:“世遗哥哥,你就看着罢!”
众人看向金世遗,令金世遗坐立难安。
比武约定三场,分别比试剑法、内力和暗器,众人皆惊,这三样皆是天山派赖以成名的绝技,何以二十多岁的厉胜男敢答应下来。就连金世遗也握紧了双拳,古之华又看了他一眼。
唐晓澜使出游龙剑,厉胜男也亮出裁云剑,光是剑就立分了高下,裁云乃是乔北溟所留宝剑,通体透明、薄透如纸。唐晓澜不敢轻敌,以自己最得意的大须弥剑法应敌,正合了肖咪咪心意。因大须弥剑法乃是防守剑法,唐晓澜不知厉胜男已经融合贯通了练霓裳的反天山剑法和乔北溟专克天山派的秘传剑法,即便唐晓澜是宗师级别,厉胜男全力也可与其周旋。
二人斗了几百回合,竟是不能分出胜负,竟至黄昏夕阳渐沉,众人纷纷惊叹。
莫说能不能赢,厉胜男同唐晓澜斗剑难分高下,厉胜男隐隐就是胜了,唐晓澜六十开外,而厉胜男才几岁?
便由少林寺德高望重的禅师宣布此为平局。
双方互道一句承让,第二场便是比拼内力,虽然剑法上出了个冷门,但是无人不相信唐晓澜的内力淳厚,而且比拼内力不比剑法,内伤比外伤要棘手得多。一个不慎,厉胜男死在唐晓澜手上也是可能的。
双方掌心一触,唐晓澜便觉得阴冷,猜测厉胜男也是练了修罗阴煞功的邪魔功法,只是当年孟神通尚且败在自己手下,修罗阴煞功自己是不怕的。他便渐渐发力,果然压制了那股阴寒之气,就在他以为自己占了上风之时,厉胜男的掌心突然阴寒尽退,换之以一股排山倒海的淳厚气力。
唐晓澜隐约觉得熟悉,却又不熟悉。殊不知是厉胜男将修罗阴煞邪功和天山心法融会贯通,又融合百年的天心石功力,迫得唐晓澜不得不全力以对。待到唐晓澜终于认出这隐约熟悉的感觉竟是来自天山心法的时候,他心里一震,内力比拼最忌讳走神,唐晓澜当即肋下一痛,喉头涌出一丝腥甜,但这等程度的比试,已是无法轻易分开,甚至可能殃及第三者的性命。
唐晓澜心里暗暗叫苦。
这时一道惊鸿掠影,却是肖咪咪出场,抬手分开了这比试的两人,三人即刻飞身离开,强大的内力在原地爆裂,炸开一处大坑。事情发展,让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唐晓澜胸口隐痛,感谢地看向肖咪咪:“多谢师祖出手。”
肖咪咪为了老成持重,这次终于化了个老年妆,有了师祖的样子,她示意唐晓澜不必客气,随即道:“晓澜啊,我这新收的弟子你看功夫如何啊?”
看了数遍,唐晓澜才敢确定肖咪咪确实是指厉胜男。
所以此人为何会使天山心法,自己终于有了答案,可是唐晓澜连话都说不出了,肖咪咪还在说风凉话:“我临老又收了那么个徒弟,想让她出来见见世面,你们同门比武,何必那么拼命呢?”在场的人几乎绝倒,肖咪咪还嫌不够:“至于那些中了毒的师门败类,权当老身清理门户了。”
唐晓澜只得苦笑,众人都看出他受了内伤,反倒是厉胜男一点事儿都没有,虽然飞红巾出面说是同门比试,但谁都看的出天下第一的名头已经让人了,高手却仍在白发魔女练霓裳那一系。
肖咪咪心满意足。
众人看了一场好戏,又回去吃李沁梅的喜酒。
厉胜男朝肖咪咪告了假,便去找金世遗,她轻功已是无人能及,正在说话的金世遗和古之华并不知她的到来,她一听两人对话,不由就是冷笑。
古之华羞涩道:“世遗歌,我今天看沁梅妹子拜堂,实在羡慕得紧了。不如我们也尽速回了邙山,把我们的事也办了。”
金世遗也不是傻瓜,他求了三年,古之华都以邙山派事务繁多的理由拒绝了,如今突然牵起这个话题,自然是厉胜男给古之华带来了危机感,他不由苦笑:“之华,你拒绝我那么多次,怎么突然……”
厉胜男这才知道肖咪咪说古之华吊起来卖是什么意思,她突然觉得兴味索然,古之华愿意吊,也要金世遗上钩,金世遗就甘愿被耍得团团转?就像在驴子眼前吊一根胡萝卜,如果金世遗是驴子,那喜欢金世遗的自己又是什么?
好在厉胜男很平静,众人景仰的目光突然就把那些曾经的愤世嫉俗都抹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