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祖宗突然道:“宇儿,你说什么?”
司马擎宇脸皮一僵,如川剧中变脸般,刚才还气势汹汹,马上又变得温驯恭孝道:“母亲有何示下?”
老祖宗皮笑肉不笑道:“我老了,糊涂了,哪还能指示你什么?”
司马擎宇心头一跳,连忙恭身道:“母亲正是康健之时,儿子全仗母亲的指导才能行止不亏,遇事不慌,能以一身正气领导王府,母亲千万不要这么说,真是折煞儿子了。”
“我儿一直是孝顺的。”老祖宗笑了起来。
司马擎宇轻吁了口气,亦陪着笑道:“母亲心底明白儿子的孝顺就好。”
“嗯。”这时老祖宗看向了左芸萱,笑道:“这个丫头倒是长得清秀可人,让我一见就喜欢得不得了,不如咱们留左丫头在府里多住些时日可好?也好陪陪我这老太婆。”
司马擎宇眼一沉,敢情在这里等着他呢,见他要赶左芸萱出门,就用孝道来压他!
偏偏刚才他表了半天的孝心,如果连老祖宗这点要求都不答应,这岂不显得他虚假了么?
当下讪然一笑道:“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爷……”云侧妃大急,这个左芸萱一看就不是什么安份的人,要是再留在司马府里,不知道要出什么妖蛾子呢!
司马擎宇瞪了她一眼,斥道:“连你也敢违背本王的命令么?别以为本王不能拿你怎么办!惹急了本王,就算你身份高贵,本王也定不轻饶。”
司马焱煌眼中顿时射出了冰凌,这指桑骂槐的话是说给老祖宗听的。
手陡得抓起,只听咯咯两声,檀香木椅背就被抓成了碎末。
司马擎宇一惊,恶狠狠地看向了他,斥道:“煌儿,你这是做什么?”
“毒素突然控制不了,让大家受惊了。”他淡淡地说了句,眼扫向了众人。
众人一个个心惊不已,低下了头。
左芸萱的眉微微皱了起来。
“我有些累了,煌儿,萱丫头,扶我回松香楼吧。”老祖宗利落地站了起来。
左芸萱扶着老祖宗的右手,而司马焱煌扶着老祖宗的左手,三人施施然而去。
到时外面,左芸萱手滑过老祖宗的脉时,突然一愣,不动声色地又诊了诊才道:“老祖宗,您中毒了?”
老祖宗眼里闪过一道诧异,看向了司马焱煌,司马焱煌摇了摇头,意思是不是他说的。
老祖宗看左芸萱的眼神更慈祥了,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不但脑子聪明,牙尖嘴厉,而且还会医术,真是让她越看越喜欢。
她点头道:“没想到你这丫头居然精通毒术,能诊断出我中毒了。”
话到这里,突然讥诮道:“我这毒可是连煌儿也诊不出来呢!他可是下了大血本了!”
他?
左芸萱一愣,随即想到定然是司马擎宇了。不过刚才听司马焱煌说什么毒素突然控制不了,是不是意味着司马焱煌也被司马擎宇下了毒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与司马擎宇真是丧尽天良,禽兽不如了!
当下对司马焱煌又多了几分怜惜之意,这个男人看似过得风声水起,没想到却也被毒折磨。
“司马焱煌,你也中毒了?”
司马焱煌眼一冷,眼底冷艳,暗沉,他淡淡道:“不关你的事。”
见他这么说话,左芸萱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了,这算什么?难道她还热脸贴他冷脸不成?
当下不禁也没好气道:“你这是甩脸子给谁看?又不是我给你下的毒!有本事找对你下毒的人去横去!”
司马焱煌身体一僵,浑身都冒起了冷气了,老祖宗见了,不禁叹了口气,拍了拍左芸萱的手道:“萱丫头,这小子性子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不过他本质还是很善良的。”
性子冷?他在家是性子冷,在宫里可邪气的紧!而且还会剥人皮,这种人是善良的人么?
左芸萱真想揭穿他的恶行,可是看到老祖宗白发苍苍的样子,突然心里不落忍了。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疼爱她的人真是太少了,这个老祖宗虽然不是她的亲人,可是却让她感受到了一份亲情。
当下她咬了咬牙,闷声闷气道:“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我不跟他计较了,不过他得帮我把我那两丫环的毒解了。”
“什么?他给你丫头下毒?”老祖宗一愕。
提起这事左芸萱就火直往上冲,愤愤道:“谁说不是?他太阴险了,居然用血做引子下毒,如果找不到那血,就算我能研究出解药也没法解那毒!”
老祖宗脸一板,怒道:“煌儿,你怎么回事?竟然给萱丫头的丫环下毒?还不把毒解了?追女孩子就得拿出真本事来,用要胁的算怎么回事?”
司马焱煌一愣,傲骄道:“外祖母,您说什么啊,什么我追女孩子?我哪有追她?你看看她这样子,哪有一点的女孩的样子?我能喜欢她么?”
左芸萱一听脸顿时拉了下来,居然说她没有女孩子的样子,遂怒道:“我怎么没有女孩子样子了?我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走出去是一枝花,站在那里就是一副画,哪点不象女孩子了?你说,你说,你说啊!”
还气势汹汹作出母夜叉状,就差手指指到司马焱煌的脸上去了。
司马焱煌退了一步,翻了个白眼道:“您得了吧,什么要身材有身材?那是劈材!什么要相貌有相貌?那是半夜能把鬼都吓死的绝色!还走出去一枝花呢?喇叭花吧?站在那里倒象一副画,那是活脱脱的钟馗!你说你哪点象女孩子?”
“你……”左芸萱气得牙咯咯地响,这死妖孽,死毒舌!亏她刚才还帮他呢,还可怜他呢,转眼他就吃饱了打厨子!真是气死她了。
老祖宗听了两人对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看到司马焱煌难得有这种表情,她倒是觉得很高兴。
当下看左芸萱的眼神又暖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