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左千鸾看了地上血肉模糊的青荷,却没有一点的同情心理,只是迟疑道:“会不会是您弄错了?她这模样怎么可能勾引爹爹呢?再说她哪有这时间?”
她倒不是为青荷说话,实在是自己身边的大丫环跟自己的亲爹滚到一张床上去了,还怀上了孽种,这种事传出去是会坏了她的名声的。
二姨娘的眼微闪了闪,她刚才一时气愤考虑不周,倒未想到后继的事,现在清醒过来,神智也回来了。
“青荷,我来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二姨娘冷冷地看着青荷,只要青荷聪明的话,就该知道怎么说才能保住性命。
“肚子里的孩子……”被打得气息奄奄的青荷听到二姨娘的话,慢慢地抬起了头,失神的看向了二姨娘,脑中一片空白,突然她尖叫一声:“啊,奴婢的肚子……呜呜……奴婢的孩子……二姨娘救救奴婢……奴婢不能失去这个孩子啊……”
到现在还不忘那个小孽种!哼,贱人,还想母凭子贵么?呸!
二姨娘眼中瞬间射出戾色,抬起脚踩在了青荷的指上,用力的辗了辗后,目色狰狞地喝道:“贱人!快说!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奴婢……奴婢……”青荷的眼慢慢的看向了自己的裙子,看着裙下越流越多的血,渐渐神智有些模糊。
“是不是老爷的?你说了我就放过你!”二姨娘突然倾下身子,唇凑到了青荷的身边,声音轻而柔和,那温热的气息吹在了青荷的耳边,泛起一阵阵的寒意。
青荷打了个寒战,脑中猛然清醒,不,不能承认,承认了二姨娘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为什么?为什么她好不容易藏了这么久的肚子还是被发现了?她只是想生一个儿子,让自己当半个主子这又怎么错了?
为什么老天不可怜她,让她有机会生下老爷的儿子呢?
下腹传来一阵阵的痛,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渐渐的离去,青荷的心也慢慢的死。
孩子……孩子没有了……
“不是的,不是的……”青荷失神地摇着头,目光涣散。既然孩子没了,更加不能承认了。
“贱人,还敢骗我!”二姨娘温柔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戾色,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
“不是的,真是不是老爷的……”青荷绝望的跌在地上,只觉肚子越来越疼,血越来越多,甚至看到了死亡的颜色。
她这是要死了么?
孩子死了,她也要死了么?她还没当成姨娘就要死了么?
她不甘啊!
这一份不甘让她陡然生起了生的希望,也许……也许这孩子还有救……只要……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匍匐地爬到了二姨娘的脚边,抓住了二姨娘的裙摆哭道:“二姨娘……二姨娘……您听奴婢说……真的不是老爷的,他是……他是……是我表哥的,求求二姨娘,看到奴婢表哥已死的份上,救救这个孩子,求求奴婢,给奴婢姑姑家留一条根吧……”
话音刚落,门帘被用力的扯断,一地的珠子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劈啪的脆响,司马风面色铁青的冲了进来,对准了青荷的肚子就是狠狠一脚,把青荷踹得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而裙下更是血如泉涌直射向了雪白的墙上。
“贱人!竟然敢骗我!”司马风气得几近疯狂,这该死了的贱婢告诉他怀了他的种,还是个男婴,他还为此高兴了不少时间,要知道他虽然孩子不少,但就二姨娘生了一个儿子,要是再有一个儿子,真是老天给的恩赐。
所以他听到青凤说二姨娘找到了青荷时,就急冲冲地冲了进来想救青荷,哪知道青荷却给了他这么一个惊喜!
妈的,竟然给他带绿帽子,他差点就帮别人养儿子了!这怎么不让司马风羞怒交加。
二姨娘与左千鸾对望了一眼,唇间勾起了会意地笑,如果她下手弄掉了青荷肚子里的孽种,那么司马风一定会对她不喜,所以她灵机一动,让人去通报了司马风,有意引导青荷说出那番话来,这样不用她动手,司马风也饶不了青荷。
“不!”青荷顾不上浑身的痛,她匍匐的爬向了司马风,一路上血迹斑斑,婉延出一条凄婉的血痕
痛,冷,怕,死亡的气息环绕着她,可是生的欲望更驱使着她。
即使才几米之远,可是对于她来说仿佛有千里之遥……
她好不容易爬到了司马风的脚边,痛苦不堪的拉着司马风的衣袍,哭喊:“老爷,这孩子是您的,真是您的啊,奴婢只是怕二姨娘对奴婢不利才撒的谎啊,老爷您信奴婢啊,奴婢自始至终只有您一个啊……”
“滚!”司马风愤怒的一脚踹开了青荷,怒斥道:“贱婢,你到现在还敢满口谎言欺骗于我么?你真以为我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么?啊呸!”
“不……呜呜……真的……真是是老爷的啊……”青荷被踢出了几米远,求生的欲望却让她忍着全身的巨痛又爬向了司马风。
司马风怒不可遏,眼下的青荷已然是落了胎,别说是落了胎了,就算是还怀着,对于这个父不祥的野种,司马风也不会有一点的怜惜的,更别说现在青荷一身血污,让他看之恶心!
他抬起脚狠狠的踢飞了青荷,对二姨娘道:“二姨娘,这贱婢就交给你处理了!”
说完,怒气冲冲而去。
二姨娘抿了抿唇,笑道:“老爷慢走。”
“不……老爷……孩子真是你的!”青荷绝望的伸出了手,却只抓到了属于司马风疾走时一阵风,她苍白着脸,看着空无的手,痴痴地……
“青荷。”二姨娘阴恻恻地声音从她的头顶响起,仿佛催命的梵音摧毁了她的心灵。
她慢慢地转过没有焦距的眼,怔怔地看着二姨娘,木讷道:“二姨娘……”
脸,一张妖艳而恶毒的脸嗖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对极美的眼全是讥嘲的得意,朱唇,不点而朱的唇,红而嗜血,吐出一个个让她心惊肉跳的字:“说,到底是谁的孩子?”
“是……是……”她闭上了眼,突然,浑身一软,趴在了地上,轻啜:“是奴婢表哥的……”
“哈哈哈……”二姨娘嚣张地笑了,冷蔑的看着如蝼蚁般的青荷,讥道:“你一个小小的贱婢,居然也敢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青荷默不作声,趴在地上,任血泪横流。
“娘,如此不要脸的小贱人,丢了出去便是,您又何苦与她多说?”左千鸾厌恶的撇了撇唇,顾自生着气。
二姨娘笑了笑道“终归是一条命,这般死了可是罪过的。”
本来如抽干生命的青荷突然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豁得抬起头求道:“二姨娘饶命,二姨娘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