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 / 2)

他们家绕了这么一大圈,又是跟于家退亲,又是亲自找上蓟北王府。结果,这孩子居然还是于家,还是先前那个人的???

刘淑人忍不住了,霎时吐出一口血来,晕过去前,指着郑四娘的母亲道:“你养的好女儿!”

人家都晕过去了,韦王妃等人也不好全然不管,匆忙让人将家中医士请了过来,给刘淑人诊脉。

“怎么听风就是雨的。信不信我们三郎不要紧,你们派个人去问问于十郎不就知道了。”赵夫人看向前任亲家,一脸和气,“再说了,当初三郎将印章做彩头的事也过去没多久,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的事,去打听打听,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

“我们家倒是没什么,你们自己把你们家女郎的事说出来,是不想她好过了?何况她底下还那么多弟弟妹妹呢。”

她又说了好一通,直将郑家众人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本就是自家理亏在先,被她奚落一顿也不敢反驳,唯唯诺诺的应了。

她们这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赵夫人看了就倒胃口,搞得好像她欺负了她们似的,随即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说的总归你们也不会听的,就这样吧。刘淑人年纪也大了,以后可别再将她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

赶走了郑家一行人,韦王妃靠在榻上,有些不悦,“你说说,我先前就让你赶紧再给三郎相看,免得什么人都惦记上了。”

赵夫人心里发苦,“这也是没瞧见嘛。更何况虽说那事是郑家女不对,到底没张扬出去,我们家才退亲又定亲,对三郎名声也不好。”

韦王妃自然明了这一点,更是恼火了。明明就是郑家不对,他们家为了不惹人非议,反倒还不能太早重新定亲,免得被人传他们也是早就找好了下家的。

郑家人回了府后,又派人去于家核实情况,结果还真如南三郎所说,于十郎也承认了这印章,就是他送给郑四娘的。

他这几日也正一头雾水呢,搞不清楚郑家怎么就突然上门退婚。奈何他伤还没完全好,不能亲自出去问问原委,提起此事也被于方定臭骂了一顿,又兼之他还不知晓郑四娘已经有了身孕,便暂时压下了此事。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郑家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又跑回来找他们了!于方定知道他连曾孙都给自己弄出来了,差点喊人把他打死。奈何木已成舟,两家也只能赶紧将婚事给办了,找来的傧相等人还是先前那批,都对这两家人无语了,不过已经走过一遍的流程,这次倒是快了许多。

再加上郑四娘已经怀了身孕,就算礼服能遮挡许多,也不能再拖延下去,挑了个年前的吉日,打算赶紧办了。

郑家同于家都匆忙派人送了厚礼来蓟北王府,希望南家别把今日的事给宣扬出去,否则他们家就真没脸见人了。

看着郑家送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韦王妃哂笑道:“三郎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拿去给他吧。”

......

太极殿内,雍林正拿着一杆湖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列了一大堆人物关系和人名,时而圈点一二,时而又将这人名划掉。

西风吹拂进殿,四角的纱帘轻轻晃动,比春日最多情的柳枝更为娇媚。侍从随着风进殿,回禀道:“陛下,长公主已经到了。”

“让她进来。”雍淮仍旧低着头,写写画画,眉头紧锁。

东昌长公主匆匆进了殿,行过礼后,疑惑道:“阿兄,什么事这么急?”

雍林让人将他案几上的那份东西呈到东昌面前,淡声道:“十娘,你瞧瞧。”

东昌满腹狐疑的接过,看着他那摊烂七八糟的东西,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个名堂来,不由请教道:“阿兄,我......看不懂。”

这都看不懂?怎么这么没用!

雍林颇为嫌弃的瞥了她一眼,似乎跟她认识都是件丢人的事,看到东昌觉得都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他方才清了清嗓子,“就是给二郎看看太子妃的人选。”

东昌懵了,她还记得她侄子有喜欢的人呢,这才刚离京,他就开始给他张罗太子妃了?也不怕回来了找他拼命?

“阿兄,你、你可问过二郎了?”东昌提醒雍林,可别人家不在,你就草率的亲自做决定啊。

东昌是离过一次婚的人,第一任丈夫是太|祖手下爱将,是太|祖给她选定的人,比她年长了近十岁,一直未曾成亲。奈何两人婚后一直对对方不满意,互相忍了两年,总算是受够了,一拍两散,各自嫁娶。

雍林不悦的看了她一眼,“我像是这种人吗?”他是那种问都不问一声,就做决定的?她真是太过分了!

东昌顿了顿,没说话,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分明是:你是,你就是。

雍林烦躁的挠了挠头,“他有喜欢的人了,却未曾告诉我是谁。”末了,他又问道:“你知道吗?”

东昌当然知道了!可这是她自己猜出来的,她不敢说啊!便谨慎地摇了摇头,“这个么,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低头去看那沓纸,头都大了。

“这些人,你觉得如何啊?”雍林搓着手,问道。

东昌一个一个的看了过去,抽了抽嘴角,“阿兄,你这列的人,也太多了点吧。”

雍林道:“我又不知道是谁,只能把差不多年岁的都写出来了,你瞧瞧,那个许家丫头,会不会是她?”

“她跟二郎是从小就认识了,又是嫡亲的表兄妹,若真是她,还能等到今天?”东昌瞥了他一眼,十分无语。

她说的很有几分道理,雍林赞许的点了点头,“不错,你总算长进了,那你把许家丫头划掉。”今日叫她来,是没白来的。

“那詹家的呢?他那日在行宫宫宴上,似乎还关心过老詹。”雍林越想越觉得这个有可能,有些按捺不住了。

皇帝和太子的一举一动,自然是被大众所瞩目的,那日行宫的事东昌也知道经过,便道:“堂堂朝廷命官、超品国公被人揍成这样,一个武将还涂脂抹粉,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吗?二郎这哪是关心他,分明就是为了给他没脸!”

凉国公家干的好事,谁不知道,东昌一听到就晓得雍淮这是在给谁张目了。

这番话好像也很有道理,雍林又让她把凉国公府也划掉了。

“新昌家的丫头呢?”雍林兴致勃勃,雍淮说那人还未笄,新昌家的好像也没及笄?

东昌笑道:“这不就跟许家的是一样的?何况二郎可从没跟她家丫头说过话。”

“你家阿悦呢?”雍林试探问道。

东昌惊呼:“这怎么可能!”她已经有了女婿人选,都快要定亲了,可千万别给她闺女找事了行吧?

她几句话间,就令雍林划掉了一大群人,眉宇深深地皱了起来。

东昌低头,将剩下的纸大致扫过一遍,没瞧见蓟北王府,暗自松了口气。若真是问到了蓟北王府头上,她回答是也不好,想话去否认那就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