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2 / 2)

她心塞地起来打水洗了脸,心塞地下了楼,心塞地吃了午饭,然后更加心塞地发现,大概是换了个身体的缘故,她现在只能吃得完一碗米饭一丁点儿的菜,最后只能干瞪着桌子上的肉,却一点也吃不下去了。

瞪了好一会儿,她才不甘心的地站起身,本想直接离开客栈去找周越,但此时她一点线索也没有,于是倒回柜台,悄声问着老板:“大哥,你这里每日来那么多江湖中人,你可曾听说过一个叫周越的人。”

谁知话一说完,老板脸色就变了。

“你……你怎能直接提起这个人的名字!”老板颤巍巍地指着岑言,但声音却很小,仿佛不敢让别的人听见,“你可知这样,会给我惹来杀身之祸。”

岑言:“……”

岑言:“这么严重?”

老板被吓得不轻:“你快走吧,别在我这里提起这个名字。”

说完又是害怕又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快走吧!快走吧!”

看样子是绝口不提啊……岑言有些失望地转身离开,不过既然连个客栈老板都知道,看样子在武林中一定很出名了,那到时候再找个人不说名字的套套话就行了。

走出客栈,外面寒风阵阵,是刺骨的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具脆弱的身体呀。

有些无奈地搓了搓手,全身都冷得不停发抖,她在小镇中转悠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家成衣铺。

选了件深灰的斗篷,问了价格也是合适,便高兴地付了钱,然后将这斗篷裹在衣服外,带上连着的兜帽,果然暖和了不少。

正准备离开,抬步的时候还在低下头看脚下的门坎,却不想一阵大力朝她袭来,她下意识想躲,但这人速度极快,她的动作没能跟上反应,直接被这股大力抵到了墙上。

脊背撞上生硬冰冷的墙壁,她疼得皱了皱眉,挣扎了下,可这个人将她抵在墙上的手肘就像一块压在身上的铁,沉重并且纹丝不动。

“还想逃?”低哑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人应是离自己离得很近,随着他说话,岑言感觉到带有男人气息的灼热呼吸一下喷在了脸上。

她抬起头,正想说些什么,却在对上那双眼睛后嘴唇一抖,想说的话便什么也说不出了。

即使这双眼睛不似童时那般圆滚滚,像是受过挤压一般变得狭长微挑,也不如之前黑不溜秋浓深如墨,而是呈偏淡的褐色,往深处望去,更似有流光在清澈透明的水中化开,让人一时感觉仿佛落入了这潭水中,再怎么使力也游不上来。

她一下就认出来了,这是周越的眼睛。

个子老高,身子也壮实不少。

都长这么大了啊……

她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自己在揉猫头,却不知道现在摸得是老虎头

瑟瑟发抖

第48章 隔着囚栏

岑言又一次进了地牢。

上一次还是她为救周越杀了千余人单枪匹马地闯进去, 没想到这一次却是被周越关了进来。

“我还是劝姑娘能识相点, 早日将铸剑图交给我们, 也免得受些皮肉之苦, 到时候这么漂亮的身子弄得破破烂烂可就不好了,”将她关进来的那位人妖兄弟手里掂着一把鲜艳的羽扇, 掩在嘴边, 声音尖细。

岑言将才买的那件斗篷往身上紧紧裹了裹,伸出手, 哈了口热气在手掌间,又将手缩回斗篷里。

鬼知道什么铸剑图在哪儿啊!

“你让周越过来,”她靠在牢中四方角落坐定,懒懒道, “我有话给他说。”

那人妖兄弟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得,羽扇一下从嘴角放了下来,横眉怒目,生气极了。

“你你你…”好一会儿,他才憋出一句,“你放肆!”

岑言歪着头,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如何放肆了,于是抱着认真弥补的态度,又说:“请你们教主一见,我有要事相告?”

谁知这小哥还是冷哼了声:“我们教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你现在不过就是个阶下囚的身份,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岑言弯了弯嘴角:“万一我要把铸剑图交给你们呢?你这样不通报一声就直接替主子拿主意, 也不怕误了事?”

人妖小兄弟一下就焉了,但他自然是不会让这些狼狈示人眼前,恶狠狠地说了句“你等着”,然后一挥羽扇快步走了出去。

岑言又将手从斗篷中伸了出来,往上呼出口热气,搓了搓。

真冷啊。

而那边的周越听着右护法千愠来汇报,说是那个被抓来的女人想要见他一面有事相告,他忍不住眉头紧蹙。

不如说只有一想到这女人,他就觉得全身上下都烦躁不安。

白天捉住她时,她那悠悠抬起手的动作,以及柔软温暖的手拂上他发间的触感,都让他觉得熟悉得想要疯掉。

甚至是当他一把挥开了她的手,正对着他的那双眼睛深处带着迷茫和受伤,如今就像是刻在了他的脑子里一样,怎么都挥散不开。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这个女人像自己师父。

而他的师父,死于七年前,至今都未找到死因,即使他将当时所有有嫌疑的人都杀了个精光,却依然连一点线索都没能找到。

所以说,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师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