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 / 2)

默默听罢这些,宋余音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委屈与感慨满灌于胸腔,涨得酸痛难忍,“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我对你死心之际突然跟我说这些,但凡在此之前我问你时, 你肯说一句实话, 表明你的身份,我也不至于如此难过!

现在你又跟我说愿意同甘共苦, 我若不信你便是我多疑,若然信了, 再将心交付于你,万一你是骗我的呢?待我情根深种之际你又突然将情花连根拔起,说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权宜之计,那个时候,我又当如何自处?”

她始终背对于他,有所防备,时谦微抬身,拉住她臂膀将她翻转过来,让她回身平躺,希望她能与他直视,凝视着她惶恐不安的泪眸,时谦郑重地向她许诺,“我不是那种人,一旦认定了你,我便不可能反悔,我可以向你保证,往后再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绝不会让你再猜测痛苦,从今以后,不管我有什么打算都会对你言明,绝对坦诚。”

话到说到这个份儿上,她还能说什么呢?她想要的实话和因由,他都尽数坦白,如今的他正是最艰难的时刻,孤军奋战之际,她当然愿意陪他前行,给他鼓励和勇气,拒绝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毕竟对他的那份感情刻骨铭心,说放弃也只是因为他不肯说实话,而今他已然坦诚布公,那她也不该再去斤斤计较。

犹豫半晌,宋余音终是抹去泪痕,点了点头,哑声道:“我再信你最后一次,希望你不是在哄我。”

她肯放下芥蒂,时谦欣慰之至,含笑的唇角印至她唇瓣,辗转相贴,再也舍不得分开。

一阵阵的苏痒在她脑海不停轰炸,那种奇怪的感觉竟令她有些惶恐,面颊酡红的她不安的推拒着,侧过小脸埋在他肩窝,窘得不敢抬眸去看他。

看了看乌蒙蒙的窗外,时谦侧躺在她身畔,紧拥着她安抚道:“时辰还早,你再睡会子。”

看他这架势,似乎是要这样搂着她睡。两人突然这么亲密,她还真有些不习惯,“呃……我的药力已解,现下已无大碍,你其实不必再守在这儿。”

难道还让他回房去?可他衣衫已解,锦被如此温暖,又有温香软玉在怀,他才不愿在这会子起身,有力的臂膀环绕着她,并无松开之意,不悦第抱怨道:“怎的?看我没有利用价值就想赶我走?你可真是个薄情女,怎么说我也是个良家少年,为救你而失了清白,你居然不愿负责?”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怎的那么别扭呢?他这人就没羞吗?宋余音不满轻哼,“明明是我吃亏,你好意思与我谈责任?”

在他看来,这种事不分男女,“男人也重清誉,我可不是随随便便之人。”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宋余音无法反驳,抬眸望他一眼,眸光微嗔,顺势问道:“那你想让我怎样?”

她敢问,他还真敢答,一如讨要说法的姑娘家一般,“当然是得对我负责,往后都不能离开我,嫁与我为妻。”

说起这个,她面颊微红,手指无措的在他中衣的领口上下滑动着,小声提醒道:“先前我入宫的时候,不就算是你的人了吗?”

抚着她散落于身后的细滑青丝,时谦再无顾忌,向她坦白自个儿的打算,“当初你作为妃子而入宫,只算妾室,我总觉着那样太亏待你,待此事安定之后,我会重新与你行大婚之礼,正式娶你为妻,他日我若夺得帝位,你便是我的皇后。”

一说起这些,她就莫名失落,既希望他能如愿,又怕出现变故,无处安放的小手下意识的紧抓着他那结实的臂膀,“那些虚名我不在乎,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平平安安即可。”

设想到将来之事,时谦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起来,轻拍着她的肩,柔声哄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定不会负你。”

真真假假,她已不想再去费神猜测,只顾好当下即可,然而现下的情形又让她无所适从,结结巴巴的问了句,“那……我们还要睡在一起吗?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以往他可能还会有所顾虑,而今已然要了她,他便觉得亲密些是应该的,实则还是私心里有些舍不得离开,于是一本正经的找理由,“你本就是我的女人,睡在一起也是人之常情。你且放心,我晓得你头一回肯定不适应,断不会再继续欺负你。”

他的调笑声就这般落在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撩得她心痒,下意识想闪躲,躲不开就只能往他颈间蹭去,明明是羞怯,却又被他故意曲解,“你这般在我怀里磨蹭,莫不是有什么想法?若然想要大可与我直说,我倒是精神饱满,随时候命。”

初闻此言,宋余音颇为惊诧,紧揪着他的衣领红着脸嗔怪道:“你……你怎么会说浑话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时谦朗笑出声,低眸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我又不是十三岁的孩子,将近十七,还不能跟自己的心上人说句情话?”

还不是怪他前后反差太大,“先前的你太过正经,不苟言笑,瞧着十分严肃,老气横秋的模样,突然说这些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当时的他有心隐瞒身份,才会故意疏远,如今再回想之前对她的冷漠,他只觉十分懊悔,此刻才想极尽温柔来弥补,伸指抬起她的小下巴,只盼着羞赧的她抬眸与他对视,迎上她那无措慌乱的眸光,时谦莫名心情大好,唇角荡出一抹欣慰的笑意,“那你喜欢怎样的我?”

仔细想了想,其实她也说不清楚,“我喜欢……真实的你,不管你是怎样的性子,冷清也好,热烈也罢,只要是真实的你,我便喜欢。”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心满意足的时谦再次将她拥住,难以自持的轻笑声自喉间滑出,“听到了,你喜欢我。”

惊觉入套的宋余音轻锤他一拳,不满的娇哼道:“明明是你问我喜欢怎样的你。”

“中间的都可省略,我只在乎最后一句。”反应灵敏的时谦一把握住她因羞涩而甩出的拳头,握在掌心轻轻摩挲着,只觉心里有好多话都想与她道明,“余音,你可知……我为何会喜欢你?”

她倒还真没想过这一点,今日他问起,她才开始思量猜测,“因为……我对你好?”

摇了摇头,时谦否认道:“对我好的人多了去,我可不会每个都回应,原本我以为联姻只是情势所迫,应付差事,不会有什么真感情,直至你入宫之后,我才发觉,并非如此,你不仅目光清澈,连心也是纯粹的,不知为何,每次你望着我的时候,我都觉你的眼里有柔光,在旁人眼中,我是儿子,是皇帝,是撑起江山社稷的支柱,总之肩负着各种责任,可在你眼里,我看到了我自己,没有其他身份,仅仅只是我,陈临致!

所以在我看来,此生能与你相遇是最意外的美好,那份情意深埋在心底,经过三年的发酵,再启坛时才惊觉甘醇依旧,你还是那个宋余音,唯有我变了,变得复杂。”

一想到自个儿方才说出那样的狠话,她便自责不已,忙解释道:“我只是一时气话而已,并没有真的嫌弃你,不管你变成怎样,你永远都是我心底的那个少年。”

这也正是他所动容之处,不管现下的他如何,哪怕他曾伤害过她,她都愿意选择相信他,陪他继续走下去,这样的好姑娘,他又怎忍心再让她失望?

“你且放心,不管我对旁人如何,你都会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哪怕我对旁人再冷漠,你也是我心底最后一丝柔软,以往你我没有夫妻之实,我甚至还想着你可以改嫁于旁人,不必跟着我去冒险,而今我已成为你的男人,便会毅然守在你身畔,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女人的耳根子向来很软,很容易被温言软语打动,若然再去怀疑这誓言的真假,她自个儿痛苦不说,对他而言也是一种不信任,既决定在一起,那就不该再质疑。

思及此,宋余音再不去胡思乱想,干脆就这样窝在他怀中,暗自感慨着,两个人睡就是比一个人要暖和许多,尤其是他的怀抱,温暖的让她很快就感到困乏。

待她情绪平复之后,他才低声问她,“感觉还疼吗?”

摇了摇首,她闭着眸眼,懒声回道:“头已经不怎么疼了。”

“……”敢情她是误解了?放在她腰间的手轻捏了一把,时谦微侧脸,与她咬耳朵,“我是说那里,花苞初展一点红,怕你经不住,可还觉痛?”

低哑的嗓音传至耳中,惑得她心神微荡,意识到他的意思,宋余音颊染飞霞,声如蚊蝇般呢喃着,“还有一点点,不过可以忍,不乱动就好。”

然而他竟诱哄道:“听不清你说的什么,你再凑近些,对着我耳朵说。”

第41章 他还想再要

肯定听得到, 故意的吧?偏他已将耳朵凑过来, 不做点儿什么似乎对不起他, 于是她轻启唇瓣,准备在他耳珠间咬一口,然而才触及, 她又有些不忍心,怕他会疼, 于是乎, 牙齿没用力, 只有唇舌轻轻掠过,那一触即离的柔软似一片白羽在他心间挠动, 无意的一个举动都撩得他心恍神离,轻嘶一声,强忍的意念喷薄而出,时谦俯首飞快地噙住她那莹润的唇瓣, 紧紧贴覆着,爱怜的亲吻着,突如其来的吻令她无处闪避,小脑袋再怎么轻晃也躲不过这热烈的蜜吻, 后来那双小手干脆不再做无谓的推拒, 只因心已随着他的甜吻而彻底沦陷。

正当她沉醉其中时,他的唇瓣竟缓缓分离, 只一只手还搁在她腰间紧搂着,时谦顺势偏过头去, 好让她将小脸埋在他肩窝里,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轻喘声,略带着一丝压抑,也不晓得他这是怎么了,明明才刚还那么热烈,怎的突然就冷静下来了呢?

难道是她伤了他?毕竟头一回亲吻,她也没什么经验,怯懦的小声询问着,“可是我咬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