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面色幽沉,缓缓说道:“你的身份注定你无法平静,若皇上果真被人陷害,若李泊果真登上帝位,李泊和周皇后便真的会放过你吗?”
李熠微敛眉宇,清隽的面容露出一丝复杂之色。
于他而言,帝位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他做了这么多年太子,知道身在那个位置不仅仅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那么简单, 更多的是责任,是对大越国臣民的安定。
周皇后以为他失去太子之位很痛苦,但其实李熠从始至终寒心的是人心。
那个位置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的。
陆廷将该说的都说了,他起身望着李熠道:“熠儿,舅舅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做什么决定,舅舅始终是站在你这边的。”
“若你决定留在北地,那舅舅便派人守护你们,即便将来李泊登上帝位,舅舅还是可以护着你们。”
“不过,那李泊心性狡诈,小肚鸡肠,若他登基,只怕大越国的子民不能安稳了。”
陆廷说完这些,又交代他离开后,会留下两人保护他们二人,之后便离开了。
白灼从酒楼回来后,才知道陆廷已经离开了。
白灼进了屋,便见李熠一个人坐在桌前,敛眸沉思。
白灼也没打扰,她先去做了饭,晚些时候,白灼将饭食端进屋中,李熠仍旧坐在桌前,似在沉思。
不过闻到饭香,李熠还是回了神。
白灼先舀了一碗汤递到李熠面前,道:“饿了吧?先喝几口。”
李熠接过汤没喝,将碗放在桌上,接着拉着白灼坐在自己腿上。
“怎么了?”白灼问。
“舅舅走了。”李熠低声道。
“嗯,我知道。”白灼犹豫一瞬,抬手抚了抚李熠的面颊,望着他说:“李熠,我们是不是要离开北地了?”
李熠抿了抿唇,仰头望着白灼:“阿灼想离开吗?”
白灼弯唇笑起来,她微微倾身抵着李熠的额头说:“傻瓜,当然是你在哪里我在哪里啊。”
李熠看着白灼的眼睛,柔声问:“阿灼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当然喜欢。”白灼眉眼弯弯,眸中满是明亮欢喜的光。
李熠也跟着笑了笑,倾身闻了闻白灼的眼睛,道:“我也喜欢。”
他们二人经历生死,历经艰辛,好不容易才在北地过上安稳的日子,也让李熠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幸福安心。
“李熠。”白灼搂着李熠的脖子,眼睛直视着他说:“只要你在我身边,不管什么样的日子我都喜欢。”
“若咱们只能留在北地,那咱们就好好过日子,若咱们呢过回到京城,我也是高兴的。”
“李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管如何,我只要留在你身边,心中便觉安稳。”
李熠深深凝视着白灼,心底一直无法做出的决定,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
他似有千言万语要同白灼说,但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们二人之间根本不需要那些语言,他拥住白灼,沉黑的眸子望着前方道:“好,无论在哪里,我们永远不分开。”
第二日,李熠便让人送了一封信给陆廷,当陆廷看到信后,大笑几声,甚是欢喜。
然就在陆廷收到信后的第三日,忽然收到安太妃派人送来的急信。
明德帝病危,李泊同杨太傅把持朝政,周皇后将后宫众人软禁,宫中将要大变!
陆廷得信,当晚召集兵马前往平远镇。
而彼时的平远镇,白灼和李熠正在镇上市集逛着,二人买了些东西,想着过两日去看望牛嫂,毕竟他们很快便会离开北地。
谁知二人路上走着,忽然飞来几名蒙面黑衣杀手,也幸亏陆廷留下的人跟着白灼二人。
眨眼间,双方便颤抖在一起,惊得来往百姓纷纷尖叫逃命,李熠第一时间将白灼护在怀中,因为他的双腿还未完全恢复,跑时还摔了一跤,但他顾不得其他,爬起身拉着白灼躲起来。
对方杀手招招狠辣,便是那两名侍卫也险些招架不住,好在陆廷带兵刚好赶到,将那几名杀手制服。
“熠儿,你们二人可有受伤?”陆廷担忧不已。
李熠摇头,他和阿灼跑得快并未受伤,倒是那保护他们的二人受了伤。
待他们回去,顾青叶为那两名受伤侍卫诊治,陆廷则将他收到的信递给李熠。
看过信后,便是陆廷不说,李熠也知道这杀手是谁派来的。
明德帝并未,宫中已被周皇后和李泊控制,此时正是他们出兵回宫的好时机、
“安太妃虽被软禁,但你不必担心,届时我们回京,安太妃会同我们里应外合,将李泊和周皇后谋害皇上之事公之于众,便可讨伐!”
李熠皱眉道:“父皇并未事有蹊跷,但并无证据证明李泊和皇后谋反。”
“谁说没有?”陆廷朗笑一声:“皇上着人大肆寻找顾神医,只要我们带着顾神医回京,李泊和周皇后自然会露出破绽。”
事情决定后,白灼和李熠便随同陆廷离开北地,前往京城。
同一时间,京城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