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2 / 2)

但齐君昀还是点了头。

林玲不知昨夜家中之事,夜宴一过,她就又开始清点要去蚊凶之物,所以母亲来见,她还当是母亲给她送东西来的。

齐璞也在家中书房,听闻岳母来了,笑笑未语,挥退了来报之人。

林玲一见到母亲,一见她脂粉都藏不住的败色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挥退了下人。

但她身边的两个贴身之人还是没退,林夫人朝她们看去时,林玲犹豫了一下,朝母亲微笑道,“阿娘有话就说罢,不打紧的。”

林夫人朝她勉强一笑,道,“娘有些体己话想跟你说。”

林玲眉头微敛。

“玲玲……”

母亲语带哀求,林玲有些慌张,朝后面看去。

阿丛她们就一福身,相继退下。

“阿娘,是……”

“玲玲,你阿父病了,”人一退下,林夫人就打断了女儿的话,眼泪也流了出来,低泣道,“你阿佼说从今以后就是你阿兄当家了,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我怎么问他他都不答我的话,我在想,是不是……”

林夫人小心地看向女儿,“是不是我昨日做错了事,让……”

“阿娘!”林玲想也没想就打断了她的话,当下背都僵了,“昨日之事昨日已毕。”

她不能来国公府,在国公府的地方说道这家主母,当着她的面说她婆婆的不是。

她阿娘已经是越来越敢说了。

林玲当下就叫了下人进来,当着下人的面问起了父亲之事,林夫人本就浑浑噩噩来找她,女儿态度一坚决,她的话便被压了下去,直到被女儿的人送上了马车,她这才知来找女儿的这一趟什么也没得,在马车里心如死灰。

送走母亲,林玲去书房找了齐璞。

齐璞知道她送走了人的事,听道岳父病了,便道,“你若是想去看便去罢。”

林玲听他的意思是只她一人去,心中一冷,也知是出事了,她也顾不上别的了,当下就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你能跟我说说吗?”

齐璞见她直接,心中也是一柔,朝屋中的随从的一点头,等他们下去后,他拉着林玲坐到了腿上,抱着她把来龙去脉能说的简单地说了一遍。

林玲是第一次听说子侄之事,她根本不知道她侄子耳朵失聪之事,等丈夫说完,她脑袋还懵着……

那是家中长孙,是长孙,嫂子再有不对之处岂能牵累到小儿身上?父母怎能这般对待?

虎毒况且不食子,侄子现在还仅是他们家的单苗,父母是如何下的了这决定的?

林玲还懵着,齐璞见她小脸都白了,也是苦笑,拿脸轻触了下她的脸道,“现在看你大哥的罢。”

“那,”林玲听得心都不敢跳了,她咽了咽口水,道,“大哥,大哥能……”

“看他自己,”齐璞淡道,“你父手下敢越过你父找到皇上,你母娘家能牵制你母,你家中在你母亲的应允下还有数个表妹等着当你的小大嫂,你兄的小妾,你们家一团混乱你父还不自知,在皇上面前咬死了这仅是他的家事,玲玲,你家现下也就你大哥能为你家博条前路出来了。”

她该怎么办,她心中也该有个确切的主意了。

而林玲听全了他的话,当下血色全无。

☆、第328章

他们成婚也是有一年了,她进府一年,以前看不出来的,现下有些也是能看出来了。

母亲当然不会与他多说,她嘴里很少说道人的不是,即便是她心中不喜,也没几人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倒是家中二姐与他多说了两句——嫂子无甚不好,只是做事与我家中人不太一样,也许等她习惯得要很长的一段时日。

话说得含蓄,齐璞略一思忖也能想个明白。

他们家的人做事都是习惯从一开始发现坏事的苗头就下手掐死在胎腹中,而在妻子这,都是事情发生了再来追悔莫及,有时便是知道不妥,也还是会碍于颜面情份强撑着去做,她是不怕事,但也不是太看得清形势,更无魄力杀伐决断。

主动把苗头掐死,与被事情追着走,这中间是差的是有些大,是与他们家的人不同了些,软也是软了些……

但齐璞也不想逼迫于她,他们家的人像他们家的就好,而妻子只要不是再出大错,他也可慢慢带着她过。

且她马上也要跟着他走,等到了只有他们俩人的地方,也没谁帮他们了,也不会有谁看不过去帮他们一手,到时候他与她一道,他们夫妻究竟有几斤几两,他们自己也会一目了然,到时候她差的那份,他教她就是。

林玲这时有些喘不过气来,齐璞抱着她安慰地拍了拍,等到林玲再问他要不要回娘家一趟,他淡道,“你看着办。”

现在还没到他告诉她怎么办的时候。

但如到了那一天,她确不能像个真正的当家夫人一样自己处置事情,他会告诉她怎么办。

但愿他们不至于走到那一步,齐璞抱着小娇妻轻抚着她的后背想,如若可行,他还是希望她能与他并肩走完他们这一世,但如若不能,他也会护她一世。

媳妇来请安时颇为忐忑,谢慧齐与她问了些出行之事,说话时下人又来请少夫人定笃事情,林玲请退时又小心翼翼地望了她几眼,谢慧齐跟平时一样朝她微笑额首,让她去忙她的事就是。

鹤心院就是有事看起来无风也无雨,主子不喜遇事大惊小怪,鹤心院的奴仆们也是从少年跟着他们到了现在,也早沾染了主子们的习气,个个皆是越有事越纹丝不动,也皆都是担得了事的。

尤其近几年早些年放出去的管事这些年回府过晚年的回来了好几个,这出去了,还能得主子的允肯能回来过养老的都是于是国公府有功的,在鹤心院当个老管事和管事婆子,说是深藏不露也不为过,即便是麦姑红姑她们这几个国公夫人的身边人见着他们也得客客气气的,有他们操持着鹤心院,鹤心院里面也是牢不可破。

而内外动静就是没暗堂那边自己过来送消息,最重要的国公夫人还是能比谁都先知道一点,倒也不是这些管事派了耳目盯住了谁,而是他们在内外经营了几十年的人脉,走过的路多,经过的事多,认识的人也是多,其消息灵通自是没比以此为业的暗堂差上几许,只是细节处及不上。

这大宴才过一天,外边就传来了消息昨日订亲的一家果然出了岔子,男方家早已定亲了不说,家中小妾好几个,儿子都生了,但国公府的下人不是吃素的,红姑这边马上就送上来个昨日对这女方家有意,但慢了那提亲的那方一步的人家出来,这家人不比那诓骗女方家的人家家世差不说,且好的也不只是几分,谢慧齐赶紧着让下人去那家人里问进一步的事情,那方人家也很快给了准信,且有家中老爷出来作了保,国公府的人又快马加鞭去了女方家,那女方家一听男方家世,又得了国公夫人亲自保媒的话,当天就转了向,也没去那男方家说理,这家夫人马上整装踏着夕阳过来国公府道谢来了。

这事最终还是成了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