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我知道。”晏河淡淡地说:“这与我有何干系。”

“你就这么喜欢他,没有名分生他的孩子也无所谓?——不,等等,我应该先问,你和他到底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华苓这才反应过来,才几个月时间?这个世界变得也太快了,上回见晏河和诸清延这两个人,是六月时家里的赏果宴,那时候他们不是很泾渭分明的么?

回想了一下,华苓沉下了脸,说:“诸大就是在七月里向王家提亲的,在这之后,他还招惹你?”

晏河嗤了一声,道:“谢华苓,你不会这么天真吧,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个男人不爱美色不沾腥。我不过随意扔了个饵,他就上了钩,不过如此。”

“你就这么喜欢他?”华苓简直不能相信,瞪着晏河:“虽然你这人特别惹麻烦,但是我也没有想过,你这是要当小三的节奏?你堂堂一个大长公主,皇帝的姐姐,想要什么得不到,想要什么男人没有,何必执着于他?”

晏河昂起下巴,冷冷道:“你可别用这么一副谴责的眼光看着我,我没有对谁不起。两个半月了,这个孩子将姓赵,他是我的孩子,这是赵驸马的遗腹子。他碰我的时候王家可还不曾应承他的求婚,便是应承了,这世上男人有几个守身如玉的,即使不是我,他难道就不会碰其他女人。苍蝇不钉无缝的蛋,如果他自己意志坚定,当真是一心一意娶王霏那女人,一心要和王霏在一起,不论我再如何抛钩掷饵,他也不该上钩。”

“总之呢,好歹我也算是给老赵家传宗接代了,我可是有良心的。”晏河语带讽意,轻轻笑了起来,美丽得如同一朵开到极盛的罂粟花。

在七月以后,曾经身为泽帝喉舌的黄门侍郎赵辛一脉被处死了大半,已经绝后。晏河将出生的这个孩子将延续赵家的姓氏,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给赵家传宗接代了。

晏河说的并没有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诸清延自己不是心不正,他又如何会去沾染晏河?还是沾染的晏河!这件事如果被传开了,说什么一朝长公主和王家嫡长女争夺一个男人,大家脸面还要不要了。

诸清延是个人渣!!!

但是王诸两家婚约已成,除非一方身死,否则几乎是不可能毁约退婚的了。

华苓一肚子的怒火,立刻就想转身回去跟大郎说这件事。让她坐视王霏嫁给这样一个外表光鲜内里渣的男人,如果王霏以后过得不好,她会十分内疚的。

但话还没有说完,华苓动了动身子,还是压下怒火又坐定了,问晏河道:“好吧,现在你怀孕了,那你准备如何,将这孩子生下来?”

“当然要生,这是我的孩子。”

“那个叫你很讨厌的丑驸马没了,你正正经经再挑个驸马不行?努力筛选一下,大丹有两条腿的男人千千万,难道就没有一个真看上你本身,能和你过下去的?如果还是没有感情,你便是养一堆的小白脸,还不是各个上赶着来给你□□,又有谁能说你什么,又何必纠缠在诸清延身上。”

“小孩儿生出来有爹有妈,家庭不幸福也至少和睦、相敬如宾吧?这对他的成长很重要。我也知道,你那个太后妈心计重,给你挑的第一个驸马就这种样子,坑了你几年,但她毕竟是你亲妈,也没脸给你再挑个这样的挫货吧?”

“晏河,你所做的一切都在告诉我,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你在做一件很蠢、很蠢、很蠢的事!”

华苓满脸愤怒,晏河看了她一阵,忽然笑了。

这位大丹的长公主漫不经心地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十指纤长白皙,指尖是健康的粉红。

“第一回见你这么生气。”

华苓吐了口气,抱起手臂往后一靠,懒得说话。

“我承认我是喜欢诸清延呀,”这个年轻、美丽、养尊处优的女人懒洋洋地说:“文采比他好的没有他年轻,比他年轻的没有他玉树临风,比他英俊的没有这家世,比他有家世的还少了几分知情识趣。平心而论,来了这里这么久以后,在这么多的异性里面,我就看他最顺眼。”

“我是喜欢他呀,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他那根黄瓜还不那么脏的时候用上一用。我又不必为了谁守身如玉。难道就只允许男人花心,不允许女人花心?你不会这么看不起自己的性别吧?我想要个孩子,这是我的孩子,跟谁都没有关系,我可以自己决定孩子的另一半基因来自哪里。”

“我现在已经二十三岁了,是女人最好、最健康的年岁。这个时候生的孩子最健康,再加上良好的基因,我的孩子将会是整个大丹最优秀的。由我养大,我的孩子只会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会名正言顺继承我的身份、地位和钱财,他一出生,就会站在最高的起跑线上,我会给他我所能给的最好的一切。”

钱涟很是理所当然地说:“我再说一次,你不许拿我抢了王霏的男人这样的理由骂我,这事不过你情我愿。要怪只能怪王霏倒霉,千挑万选,怎么就选了个这样的男人。”

“不过,谢华苓,你不会当真以为这年头有男人会一辈子始终如一?你真的这么天真?”

晏河怜悯地睨着华苓:“我劝你不要这么想。不然,以后你的日子会很难过的。”

华苓又吐了一口气,默默给自己倒了杯热牛奶。

晏河的想法很偏,但她几乎找不到反驳她的理由。

“这是个男权世界。”华苓默默点头:“规则是男人订的,女人只能参与。除开你勾引的是王霏的未婚夫这一点,我居然觉得你这么干很不错。”

晏河哼了一声。

华苓想起了卫羿。卫羿也会是这样的人吗。

大丹诚然是一夫一妻制,但在夫妻之外,丈夫还能合法有许多个女人。在家里有几个小妾是正妻可以干涉的事,但一个有钱有权的男人,在家外要沾沾腥什么的,几乎是理所当然了,几乎没有人会觉得不正常。

如果以后,她和卫羿成婚了以后,卫羿也是一个那样的男人,她还基本上也无可奈何。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她如果特别不愿意看见那样的景象,也许特别疼爱她的爹爹和大郎会向她的丈夫施加一些压力,让对方收敛些,但离婚是几乎不可能的。

那样也还是得过下去的。

在那样的情况下,只能说,只有不将心放在对方身上,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过得开开心心的,才是最好的做法。

可真是憋屈……华苓皱眉看着晏河,叹了口气:“王霏也是我认识了许多年的姐姐,我不想她以后不开心。你告诉我,你以后还会不会去招惹诸清延?”

“我若是说会,你是不是准备跟我绝交了?”

华苓看着她:“我现在就很想跟你绝交。”

晏河轻描淡写地说:“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他也不是什么新撕萝卜皮,用一用也就是了,留给王霏罢。”

华苓说:“第二回了,你和王霏多大仇?”

晏河说:“其实我做了什么?这事没有人知道,知道了也不如何,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有人作死敢出来说一个字。他们也未成婚,以后我的孩子只是我的孩子,也不会去争他们家那点家产。对王霏来说,以后家里可能被塞进来的无数小妾都比我有威胁性。你要是高兴你就去告诉她呀,你看看王家会不会不让她嫁。”

只是这样的原因,没有出现一个威胁继承权的孩子,王家是不可能让王霏不嫁的。这年头,一个男人长到这个年岁,一直没有碰过女人几乎不可能。诸清延碰了大丹的公主,说不定有些人私下里还会觉得他十分有艳福。

华苓叹了口气,想着,回去跟大郎谈一谈吧……她还真的不可能轻率地去跟王家人说这件事,宁毁一座庙,莫拆一桩婚,不是么,她也不愿意被王家人怨恨。

“算了,我管不了你们。”华苓捂着脸安静了一阵,抬起头说:“现在两个半月了?预产期在什么时候?”

“来年五月中吧。”晏河轻轻按着小腹,脸上流露出淡淡笑意。

华苓从晏河的马车里翻出纸笔,花了半个时辰写了一篇孕产禁忌,有些是曾经的记忆,有些是近来从医书当中学的,都是她确认正确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