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达几人皆说有诈,说锦州不可去,马世龙却对刘伯镪的话深信不已,不顾其他同僚的劝阻,马世龙调前锋营出动……于是不可避免的后金伏兵掩击,明军大败,随马世龙出站的前锋营的副总兵鲁之甲、参将李承先二人皆战死。
消息传到京师,言官就立马交章劾奏,严旨切责,令其戴罪图功,却没有将其官职给撸下来。对此,魏忠贤一系大为不满。魏忠贤为了辽东三省的驻军能更好的掌控在自己(明达?)手中,便下定决心将孙承宗从辽东经略的位置上拉下来,由此展开了一系列针对孙承宗的行动。
因为出自宫闱,身为宦官的魏忠贤是最擅长阴谋以及无中生有的。就在他下定决心、整治孙承宗后不久,朝中不断有人上书弹劾孙承宗冒领军饷。孙承宗不甘其扰,便把气撒在了同姓魏,与魏忠贤关系甚好明达之上。如此已当明达是半子的熊廷弼自然不干,脾气火爆的他才不管自己如今有没有官职在身,在大庭广众之下指桑骂槐了说了孙承宗一顿,直让孙承宗面红耳赤,差点下不了台!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o(* ̄︶ ̄*)o
☆、第五十二章
孙承宗此人相较于大大咧咧、脾气暴躁的熊廷弼那是圆滑了不少, 心眼也小了不少。虽说孙承宗很想将这对翁婿丢出辽东驻军的队伍中, 但鉴于他来辽东的时间不长,根本还未站稳脚跟,因此为人圆滑, 或者说更会做官的孙承宗只能忍下这口气,表现出自己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大肚,不跟熊廷弼这粗人计较。
只不过让孙承宗就这么算了,那是不可能的,被朝中言官亲切称呼为孙阁老的孙承宗眼珠子一转,想到以贺寿为由请求入朝面奏,借机弹劾魏忠贤等一系官员。
只是此事到底做得不是很隐秘,提前走露了风声。于是听说了这个消息的魏广微将此事告之了魏忠贤, 更添油加醋的说孙承宗之所以以贺寿为由请求入朝面奏, 是打算以清君侧为由杀掉魏忠贤。魏忠贤听到后自然大怒。
魏忠贤先是跑到朱由校面前哭诉了一番,因为有客巴巴在一旁也抹着眼泪扮可怜, 并唆使首辅顾秉谦开口道:“万岁爷,这没有圣旨就私自离开防守的地方,实在不合法度啊!”
朱由校也觉得是这样, 便连夜召见兵部尚书, 让他派三人骑快马阻止孙承宗, 若是孙承宗到了齐化门,就将他绑了。幸好此时孙承宗刚到通州,接到朱由校的旨意后,只能无奈的返回辽东。
孙承宗回到辽东后, 魏忠贤越想越生气,便让其党羽继续上书弹劾。这段时间因为孙承宗与魏忠贤的‘矛盾’可以说是闹得沸沸扬扬,让听了朱由校一耳朵抱怨的杨令月也深受其扰,私下找了魏忠贤,让他大肚点,这才减少了那上书弹劾孙承宗的折子的厚度,让大家都过了一个相对比较清闲的新年。
天启六年元宵佳节刚过,朱由校正兴致勃勃的准备做一张可折叠的木床时,□□哈赤那家伙居然又召集八旗精兵,发起了辽宁之战。这场战役中,大明驻守辽东的军队首次使用了徐光启从租借了澳门的葡萄牙人手中买的二十六门红夷大炮。密集的炮火下,八旗精兵毫无悬念的败退。
八旗精兵败退后,随后便有流言传出,说是□□哈赤也遭火炮炮轰,受了重伤。大明将士听到此消息无不欢喜异常,认定□□哈赤命不久矣。不过随后,也就是天启六年四月,□□哈赤亲率大军,征蒙古喀尔喀,又瞬间粉碎了此流言。
不过旁人相信□□哈赤无碍,但前世是历史系学生的杨令月可不相信。在□□哈赤亲率大军征蒙古喀尔喀的消息传入大明,传入内庭,杨令月反倒坚定了先前谣传□□哈赤受重伤的消息。
“说是亲率大军,也有御帐驻扎在营地,可谁又肯定穿着明黄颜色服饰之人一定就是□□哈赤,”不然历史上正值壮年,雄心勃勃想将大明踩在脚下的□□哈赤怎么在发动辽宁大战后没多久就死了。史书记载是身患毒疽,但事情的真相谁又能说得清,反正杨令月是认定了□□哈赤肯定遭受了火炮炮轰,并因为受了重伤。
冬果这个机灵鬼,也是很赞同杨令月的话,也认为□□哈赤之所以亲率大军征蒙古喀尔喀不过是为了掩饰受了重伤罢了。
“娘娘,你说再等几个月会不会传出这鞑子首领身染恶疾,突然去世的消息。”冬果凑到杨令月的跟前,眉眼弯弯的道:“如果真是这样,奴婢定要放上一大串儿的鞭炮。”
听冬果提起鞭炮,杨令月倒想起了辽宁大捷中立下汗马功劳的二十六门红夷大炮,不免转而对冬果低语道:“我记得此次驻守辽东的将士之所以使用红夷大炮,是徐光启力请,所以将士们才使用的。”
冬果嗯了一声,说道:“其实早在万岁爷刚登基时,徐大人就力荐使用红夷大炮守城,只是与当时的兵部尚书崔景荣崔大人意见不合,所以这威力巨大的红夷大炮现在才用上。”
杨令月微微颔首,她想到徐光启此人好像是明末后期的科学家,钻研过火炮,不由灵光一闪,笑着对冬果道:“这红夷大炮是个好东西,只是从红毛夷手中购买数量受限不说,价格还不菲。如果要是自己能造就好了,这样本宫就能让辽东驻军大规模的装备此物……”
“应该可以。”冬果皱着眉头思索一会儿,随即笑着道:“咱们大明手艺精湛的工匠可不少,那玩意儿听说构造并不复杂,应该能大规模的仿制。奴婢想着,别说仿制,就算娘娘要求在大炮上雕花儿,想来工匠们也是做得到的。”
“你这狭促鬼,连本宫都敢取笑,就不怕本宫……”
杨令月‘威胁’的话儿还说出口,半掩着的门外便传来一声比一声还要高扬的喊话。“母妃、母妃,你在哪儿,你的宝儿叫你呢!”
一听这欢快明朗的声音,杨令月就忍不住扶额,这丫头准又在她父皇那儿闯祸了,所以才这个点跑回翊坤宫……
就是不知道朱由校的哪样作品遭了殃!
杨令月幸灾乐祸的勾起唇瓣,冲着也弯着嘴巴在笑的冬果说道:“走吧,不然咱们的长平公主等级了,准又去捉弄贝儿和天麟了。”
贝儿是杨令月所生三公主朱淑婒的小名,至于天麟自然是朱慈燐的小名了。
如果宝儿公主闯了祸,杨令月又磨磨蹭蹭不去乾清宫找朱由校‘请求’的话,宝儿便会跑到龙凤胎所住的偏殿,捉弄两个连走也走得不利索的弟弟、妹妹,这不,杨令月带着冬果才走到偏殿门口,属于龙凤胎的二重奏就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冬果急急忙的撩开门帘,对着掐着双胞胎中早出来的姐姐、贝儿公主的腮帮子的宝儿喊着祖宗。
“哎呀,祖宗,快放开妹妹的脸蛋儿,那地方掐不得,会流口水的。”
已然快到两岁半的朱淑娖就跟个小人精似的,转动两只圆溜溜、好似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笑眯眯地说道:“妹妹本来就爱流口水。”
“呵,就算妹妹爱流口水,你也不能掐她。”杨令月柳眉倒竖,没什好气的道:“说吧,你又闯了什么祸!”
朱淑娖就算再怎么聪明,如今也不过两岁半。一见杨令月板着脸,不由小嘴一歪,眼见就要掉金豆子时,杨令月翻着白眼道。“行了,别嚎了。老娘告诉你,你再欺负妹妹的话,我揍死你!”
“揍死…”摆脱了姐姐‘魔爪’的朱淑婒一边吐宝宝,一边重复。
“啊,贝儿会说话了啊。”杨令月很是惊讶的抱起了贝儿。
“娘娘忘了,三公主前几日就会说话了。”秋去端着一盘子糕点进来,一边将糕点盘子摆好,一边笑着插言道。
“是本宫忘了。”杨令月笑了笑,便让冬果抱着朱慈燐,秋去牵着朱淑娖,自己则抱着朱淑婒,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翊坤宫,准备前往乾清宫。
之所以用“准备”这词而没有用‘用’,是因为杨令月一行人刚走出翊坤宫,便听到‘轰’的一声,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在京城内升腾而起,一刹那乌云蔽日,一时间地动山摇,巨响隆隆不止。
呆愣间,杨令月怀中的朱淑婒以及冬果怀中的朱慈燐、两孩子的嚎嚎大哭声突兀的响起,惊醒了正处于呆愣中的众人。
“快,秋去抱上宝儿,冬果抱紧天麟,跟着本宫一起去乾清宫瞧瞧去。”
屋檐上的琉璃瓦纷纷滚落间,杨令月一行人如跑似的飞速朝着乾清宫走去。去的时候,正在乾清宫用膳的朱由校刚刚喘息未定一人跑入交泰殿,躲到大殿的一张桌子下。至于乾清宫则随着那声轰隆巨响一派狼藉,不止殿门严重损坏,就连御座御案都翻倒在地。
“万岁爷,大郎,大郎你在哪儿。”
杨令月并不知道朱由校躲到了交泰殿大殿里的一张桌子底下,因此她站在乾清宫与交泰殿相对的空地上,一声一声叫着朱由校。
躲在桌子底下的朱由校一听是杨令月在叫自己,立马热泪盈眶的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就跟很需要母亲抚慰、受了委屈的孩童一样儿,奔向了杨令月。
“阿月,朕……”
杨令月微笑的制止了朱由校可能出现的哭诉,她笑着说道:“幸好大郎没事,不然不然臣妾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朕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朱由校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表示很受用杨令月对自己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