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燥热?”不知为何,皇后猛然想起了在御书房中的一切,那种羞辱与愤怒重新燃烧!
苏涟漪!
这个名字就如同一根火辣辣的刺,横插在崔澜馨的心中,让她疼痛难忍,“难道柔妃她听说了什么?为何一再询问本宫身体情况?”
品嬷嬷见状,赶忙去安慰,“娘娘,也有可能是我们想多了,平日里嫔妃们为娘娘问安,也少不得要问,娘娘您别多想了。”这么说,为了让皇后安心。
崔澜馨长长吸一口气,她曾一次次告诫自己,不能轻易与苏涟漪为敌,但如今看来,她根本忍不下这口气,就算不弄死苏涟漪,也要让她好看,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
夜晚,随着太阳的落下,终于结束了一整日的炎热,吹过的风中有了一丝名为凉爽之物。
公主府,搬来小住的苏涟漪与夏初萤两人用了晚膳,将逐渐调皮的云熙瞳哄去睡觉后,两人便在花园小凉亭中乘凉赏景。
凉亭四周有下人们细心燃放的艾草,花丁有特意搬来了一些香气可驱虫的艾花围在凉亭周围,于是在凉亭中人只能闻到清新艾香与花香,鲜少被蚊虫骚扰,很是惬意。
“今日柔妃去找皇后了。”初萤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水果入口。从前是参与其中与女子们你死我活,如今是隔岸观火看大戏热闹,倍感兴趣。
涟漪没用水果,而是喝了清茶,“那件事将刘氏母女吓怕了,刘穆灵自然会去宫中和刘穆柔说,刘穆柔就急了,这人一旦是着了急,就慌张没了分寸,做了平日根本不会去做的事。”
初萤呵呵笑了两声,“你在给她们下套,一步一个套,每一个套不会让她们死,但却让她们越陷越深,涟漪,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结尾会是如何,太期待了。”
涟漪也放下茶碗,陪着初萤吃了一颗水果,“好饭不怕晚,好戏也是如此,慢慢看吧,有他们刘家好受的。”虽然口中放着狠话,但单看其面容却无丝毫狠毒,云淡风轻。
“哦,对了,”初萤想起了什么,孩子气的舔了下自己手指上的果汁,“飞峋给你来信了吗?”
噗嗤——
苏涟漪失手将一颗饱满的葡萄粒捏得粉碎,刚刚那云淡风轻哪还有?眼中渗了杀气。
初萤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一抽,埋怨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呵呵……呵呵……”开始想办法挽救,“那个……就是吧……涟漪你有所不知,出皇差都忙得很,还有就是……就是……哦对了,是律法规定皇差期间不许写家书,对,就是这么回事。”——云飞峋,我夏初萤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你就自求多福吧。
涟漪斜眼看向初萤,一双明眸此时弯成了一个危险的弧度,“若是如此,那为何他出差两日时给我写了一封信,难道他不知这条例?若是不知,那为何随后就未写家书?”
初萤干咳两下,“这个……可能是他起初不知,而后得知了,恩恩,应该如此。”
涟漪淡然地扔掉手中那捏烂的葡萄粒,优雅地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上汁液,“初萤,我知你是好心安慰我,但下回也想一些靠谱的理由好吗?律法如何规定,律例写得清楚,我身为朝廷命官能不去读律法?再说,出差不许写家书,制定这条规定之人,也实在脑残得很。”
初萤尴尬,“好吧,我不说了。那个……涟漪你别生气,男人都是粗心的。”
苏涟漪又捏起了一颗葡萄,笑盈盈的,“放心,我不生气。”说完,那葡萄又被碎尸,其状岂是用一残暴可形容?
初萤——“呵呵。”
涟漪暗暗吸了口气,微笑开来,就如同此时穿过凉亭的微风,就如同此时在天际闪烁的繁星,就如同在星光之下幽幽绽放的昙花。
用帕子擦干净手上的果汁,淡笑着拿起一颗葡萄,但那两根纤纤玉指几不可见的颤抖,紧接着——啪、果汁四溅。
初萤——“呵呵。”
涟漪硬装的淡然僵在了脸上,深吸一口气,“我就不信,我还捏不起一颗葡萄。”说着,又去拿葡萄,结果很显然,惨不忍睹。
初萤叹气,“生气就生气,为什么非要装作不气?”
“当然要装,”涟漪将那葡萄扔了,“他出门在外把我忘了,我还天天惦记着他,这公平吗?这么上杆子的女子真丢人。”
初萤惊讶,“男子在外,妻子惦记,有什么不对?”家家如此。
涟漪无奈地瞪了初萤一眼,“你们追求之事,我不追求;我要追求之事,也许你们想都不敢想。”你们,指的是古代女子。
初萤了然,伸手拿葡萄剥皮,“这么长时间相处,我能不知你?你求的不多,只是公平二字。男女平等,夫妻平等,仅此而已。”说完,温柔将剥皮的葡萄塞到涟漪口中。
想了一下,初萤又道,“我羡慕你的自信和洒脱,我虽处高位却根本未达你半分,我一直在努力学习,但其结果……唉……”叹气,“也许,你苏涟漪是这世间唯一罢。”
涟漪内心知晓,初萤虽自从上次说起云飞扬之事便不再提,但心中却一直矛盾挣扎。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涟漪道。
初萤知晓她的意思,笑了一笑,“谢谢了,但这件事,最终做决定的,只能是我自己。”
涟漪点了点头,“时辰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好。”初萤顺从地站起身,两人便在一旁丫鬟们的伺候下,离开了凉亭,回了屋子休息。
我是内,穿着特质断袖睡衣的苏涟漪盘腿坐在床上,满脑子又是某个面瘫冷漠的家伙那丑陋的嘴脸。可怜的枕头,已被苏涟漪百般蹂躏,早成了某人的替罪羊。
在鸾国的枕头分两种,一种与中国古代的硬枕想类似,有钱人家用玉质做枕,一般人家用瓷制,穷苦人家直接捡块形状大小吻合的石头将就。
另一种则是软枕,大半女子用软枕,其内填充着破布,而苏涟漪的枕头内是棉花。
涟漪深深吸了口气,“不行,你是苏涟漪,不许做这种掉价又幼稚的行为。”在她的想象里,这种用枕头撒气的行为完全是小女生的做法。但……
下一瞬间,她已将那可怜的枕头抓起各种摔,“云飞峋,你这个二货!你这个木头!你这大脑缺弦的!”
“哗啦——”一声响。
涟漪的动作定住了,原来是那枕头被床边专门勾床帐的金属钩子勾住,而在她拉扯之下,那枕头被活生生撕开一道,雪白棉花露出。
苏涟漪——“……”
将那枕头从金属钩上小心卸了下来,而后将露出的棉花向内塞了一塞,反扣,之后若无其事地枕上,盖被,睡觉,一切都未发生过,一切正常,一觉到天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