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落在他怀中!
他搂着她,左手捏着她的纤细腰,右手则扶着墙面。她被他压在墙上,很用力,压得甚至有一些疼。
皇上身上用来熏衣的龙涎香味铺面而来,钻入她的鼻孔,黑暗中,她的眉头皱了又皱,这是什么意思?皇上到底要干什么?占便宜?耍流氓?后宫女人玩腻了,换一个新鲜的玩玩?
好在,在刚刚千钧一发之际,她及时转身,背对皇上,迎面贴在墙面上。墙体铺着细细金箔纸,却也微凉,明明春季,但这寒意却还是窜上了她的脊梁,让她忍不住颤抖。
难道皇上对她有兴趣?这怎么行?
千万不能这样!若是皇上真看上她,以这皇权至上的封建制度,她除了逃到国外,否则根本无法拒绝抗争。
“皇……上,跆拳道表演完了,您……能不能放开臣女?”她不敢轻易喊出来,若一群太监侍卫冲进来,见到这不清不白的一幕,即便消息不传扬出去,但影响也不好,搞不好会传入后宫。
室内死寂,没有丝毫声响,只能隐隐听到两道呼吸。
一道急促中带着忐忑,忽重呼轻,是苏涟漪。另一道呼吸绵长,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是夏胤修。
涟漪的脊梁猛然收紧,衣衫之下,鸡皮疙瘩骤起,因为能感受到那带着香气的呼吸,在自己脖颈处,那温热的呼吸喷到皮肤上,是一种极为怪异之感。她很反感!
“皇上,这两日臣女在公主府中招待了一些京城富商,很多人都对这分期贷银有兴趣,所以……”那温热略带冰凉的唇终于游移许久,最终落在了她的脖颈上,黑暗中,平添暧昧,这暧昧如同一把巴掌,将她想说的话扇了回去。
涟漪忍住心中的反感与胆颤,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所以,这便是第一批客人,他们能为皇上赚钱,将一两银子变为二两银子,将一万两银子变为两万两银子。”
冰肌玉肤。
这是夏胤修对怀中苏涟漪的评价,白皙的皮肤竟真如他想象的一般细腻,爱不释手,却不知是因喜欢这幅皮相而欣赏她的人,还是因欣赏人而喜欢了皮相。
苏涟漪又忍不住抖了两下,默默反抗,但手臂连着腰肢,一同被圈入他铁钳一般的手臂中,这一刻她十分愤怒男女体力上的不公,更愤怒这世界对女子的不平。
“存银方面,臣女有个大胆的建议,”涟漪说到这,生生打住,因为他的唇已游移到了她的耳畔,在她细细的耳垂上慢慢动着。
他并未开口,也并未用舌品尝,只是单单用那温润如冰的唇,慢慢感受其触感一般。
在挣扎不开的情况下,苏涟漪咬牙,深吸一口气,将后面的话缓缓说出,“这两日,去公主府见臣女的官员不少,人人手中都有那么一笔说不清道不白的银子,狡兔三窟,这银子根本挖不出来,若真正鱼死网破又会引起朝堂动乱。所以臣女建议,与这些人达成一定协议,让众人取出这笔银子存入银行,以做起始资金,便可不动用国库银两了。”
苏涟漪为何说这些?因为她深知男人的劣性。此时若是强烈抗争,其结果有两个——要么,激起皇上的占有欲,直接被软禁在后宫。她一弱女子,连皇上一人都无法反抗,何况还有众多奴仆?皇帝强上女子,这种事在中国古代数不胜数!
另一种,便是激起皇上的毁灭欲,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他人得到。
死不可怕,怕的是死的憋屈,不明不白。
现在她要告诉他的便是,她有足够的能力为他得到他想要的。但若是他就贪恋这皮相,将她强留于宫中,那得到的也只有这幅皮囊,何况她的容貌自认在宫中算不上顶级。
黑暗的御书房,诡异的寂静,他温凉的唇沿着她的耳向下,经过脖颈,游移到她的背上、肩上,虽她还穿着衣服,但隔着衣服却也能感受到这唇,苏涟漪咬牙,继续道。
“让这些人的资金存放十年,十年之后便承认其合法。这么做的好处除了不动用国库钱财外,更能牵制这些官员十年。毕竟,他们的命根子钱都在皇上手中,谁又敢有其他心思?”
夏胤修的唇突然停了住,眸睁开,射出一道犀利的光线。
“水至清则无鱼,群臣手中这些无法道出来源的银两无法制止,那便要加以利用。用群臣的银子,投资到银行,用贷银之人的利息,填充国库。全国税银用以维护国家稳定,而银行新增钱财,舍出一部分,可以用做其他研究,例如,炸弹、火药。”
“国家如何强盛?除了领域的扩充、人口的增加,便是经济、军事。经济方面,难道靠百姓种田发展经济?同样的土地、同样的粮食,同样得产量,鸾国论气候,不如四季如春、风调雨顺的齐兰国;论领土与农田的面积,不如地大物博的北秦,那鸾国如何奋起?”
“若要经济发展,势必要重视商业,而银行的出现,便解决了有抱负的商人的资金局限,有了这些资金,他们可以做更大得买卖、赚更多的钱,当鸾国无法满足他们,他们便能将生意的触手伸入其他国家,将其他国家的银子赚入鸾国。”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越是经济发展,国家便越是富有,反之亦然。”
“除了经济,便是科技。这一部分,工部王尚书想来比臣女讲解的还要清楚,例如农田水利,加大对农业基础设施的投资,其回报便是农业高产,有了粮食,还有何愁?”
“军事上,皇上也亲眼所见,几百年的壁垒被火药炸弹攻破,这只是一个开端,在以后的战争中,会陆续出现更多威力更大的杀伤性武器。此时此刻,各个国家想来已开始着手研发,而研发需要的是什么?银子、钱财。”
苏涟漪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说着,想了什么便说了什么,不求皇上的回应,但她知道是有效果的,最起码,他那恶心的唇没继续在她身上。
“还有……啊——”苏涟漪还想说什么,肩却突然一痛,他那铁钳般得手捏住她的肩,将她狠狠地翻身。因为出其不意,竟被得逞。此时的苏涟漪,背靠着墙,还是那般被人强迫的姿势。
刚刚的冷静消失,苏涟漪心跳加速,“皇上……请您冷静,听……我……说……”最后几个字,她无法连贯说出,因为她大气不敢呼一下,也不敢动上半下。
因为,他的唇,与她的唇距离只有不到半寸,只要两人谁不小心一动,双唇即合。
苏涟漪的心一下子揪起,惊得疯狂跳动,“皇上,您想一想云飞峋,他对你无比忠心,难道你要伤了一名重臣的心,而去得到一名根本不算绝世美女的女人吗?”
云飞峋!当这个名字猛然钻入夏胤修耳中时,他终于彻底清醒。
他能不知苏涟漪刚刚说那么多是何意?但她太高看自己、也看小看他夏胤修了。她真以为,鸾国没有她苏涟漪?真以为他一个堂堂皇帝不知如何统治他的国家?
他能在残酷的皇子夺嫡中披荆斩棘,并非偶然与幸运,难道还不如她这一名小小商女?
也许她的新奇点子确实惊人,但不用这些点子,他照样可以让鸾国民富国强。
她越是表现得杰出,他便越想征服她!占有她!哪怕是折损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
至于苏涟漪是否喜欢他,他根本不在意,苏涟漪对于她来说,固然有兴趣,固然有喜爱,但更多的确实一种战利品。
若是一个苏涟漪,他可以不在乎。
若是一个云飞峋,他可以忍痛放弃。
但当苏涟漪与云飞峋同时时,他却不得不去重视。
那张唇就在他眼前,在这张唇中,无数惊世言论而出,这张唇,他想捕捉。
苏涟漪看着皇上的俊颜一点点靠近自己,瞳孔逐渐缩小,心一横、一咬牙,“皇上,您难道要将两名臣子推开,只为这肉体之欲?我苏涟漪长得如何自己知晓,请皇上三思,别为这贪图一时新鲜寒了忠臣的心。”
一声巨响,夏胤修的一掌狠狠拍在墙上,就在涟漪头的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