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一次次地想问——两人可否还能这样聊天,散步。
苏涟漪想了一想,“李公子,有件事,我想和您解释一下。”
李玉堂赶忙道,“何事?”此时该解释道歉的,不应是他吗?
涟漪尴尬,“就是,最近的传言……呃……关于我和你的那件事,想必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吧?这个真是抱歉,但我还是想解释下,当日之事并非像传言那样不堪,我和另一人也是清清白白,并未有过丝毫肢体接触,这是有见证人的。”
李玉堂点了点头,“哦,那件事啊,知道了。”
他莫名相信,苏涟漪不是那般胡来之人,却未发现,自己“名声”再一次被毁,却不像从前那般气愤。
涟漪见话说完了,便一福身,“若是没事,奴家便告辞,李公子请便。”说完,便转身欲走。
苏涟漪的一声“奴家”,彻底将残存的最后一丝欢快气氛撕裂,两人中间凭现万丈鸿沟。
“等等,”李玉堂叫住她。
涟漪回身,面容还是那般淡笑,却没了刚刚讲解蜜蜂知识时的亲切,相反,是礼貌的笑。“不知李公子还有何事?”
这句话,又是一堵透明的墙,将李玉堂狠狠推开。
“我……”李玉堂心中焦急。
涟漪又是一福身,准备转身而去。
“以后,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李玉堂憋了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苏涟漪垂下了眼,想了一下,而后认真道,“当然,刚刚我说过了,从前之事都一笔勾销,很高兴认识你,李玉堂李公子。”
李玉堂哪能听不出其中的客套,只能心中苦笑,有恶因必有恶果,现在他是在自食恶果罢了。“你可识路?”
涟漪这才想起来,“不识。”
玉堂轻叹了口气,“若是苏小姐不嫌弃,我来引路,若是坚持独自去,我便先行一步,唤来欧阳府下人,为你引路。”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苏涟漪自然不好再说别的,毕竟刚刚是她说过——从前的事都放下。虽然这么说,心里没疙瘩是假的。
“那奴家便与李公子同行吧。”虽是同行,涟漪还是自动向旁走了离开一步,保持着一段距离。
李玉堂有种失落感,不知这失落感何来,只能顺着往年与会的记忆,带着苏涟漪向主宴席场而去。
……
当李玉堂和苏涟漪到宴席大厅时,人们都已入座,欧阳府训练有素的下人们有条不紊地端上精致菜肴,李老爷一抬头,看见自己儿子和苏涟漪走在一起,有些惊讶,两人不是一向不对付吗?
“玉堂,怎么才到,快快入座,为这些前辈们敬酒。”李福安道。
“是。”李玉堂赶忙答应,刚想向前走,却想到一侧的苏涟漪。停了脚步,“你怎么办?”
此时男女宾客虽都在一起,但却不是同桌,女客们都在另一侧,家眷区。所有接到请柬之人,都在这男宾区。
这苦恼的问题又袭上心来,涟漪哭笑不得,“我也不知。”
一些离得进的,都回头频频看来,有些奇怪,这身材高挑气质端庄的女子是谁家家眷?为何不快快入席,来这主客区干什么?
李玉堂看了一眼李福安,又看了一眼犯难的苏涟漪,耳根莫名一红,压低了声音,“若是……你不嫌弃,在我身侧吧,有我照应,也少了尴尬。”
苏涟漪还能有什么办法?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也低声道,“好,谢谢你。”
众目睽睽之下,这名身穿水蓝色褂子的女子,就随着一身白衣的李玉堂入了席,主宾客之人不解,这女子怎么这么没规矩,怎么来主宾区,但出于礼貌,无人真的开口质疑。
女宾区也是一片哗然。
“快看,李家二公子竟带了名女子入了主宾席。”
“真是没规矩啊。”
“那名女子气质倒是不错,穿着差了些,到底是谁家姑娘?”
“现在的孩子啊,真是不吃羞耻啊。”
议论纷纷呢。
这可把孙倩儿给气坏了,小手捏着茶碗,恨不得把茶碗捏碎。
所有女客都不约而同看向李夫人,而李夫人只是轻轻看了一眼,便欣慰地笑了。
“李夫人,与你家二公子在一起的姑娘,你可认识?”有位夫人问。
李夫人笑着点了点头,“那姑娘,正是刚刚我们谈到的苏涟漪。”
女客们又是一片沸腾,议论纷纷。
之前不是传说苏涟漪又胖又丑吗?如今一看,哪与丑有半丝关系?那身材高挑,气质恬淡,动作优雅,说是官家小姐也是有人信的。
有一名夫人赶忙道,“李夫人,苏小姐那千金方什么时候开始卖啊?我都迫不及待地想买了,要不然,一会您牵个线,我也先买些试用装,高价也行。”
被这夫人一提,其他夫人们也都纷纷表示想购买。
李夫人一一客套着,视线忍不住又扫到了主宾区苏涟漪那抹水蓝色身影上,心中更是坚定,定是要将这摇钱树弄到李家!苏涟漪的商品,加之李家的庞大产业,定然能大赚特赚。
又看向一旁的李玉堂,此时的李玉堂是赎罪也好,真心也罢,很是心细地照顾着苏涟漪。欣慰地笑了一笑,虽然儿子搬出了李府,和她斗了气,但好歹,她的话算是听了进去,这样就好。
李老爷那桌,人们有些尴尬,有人不解,有人不屑,李玉堂端起了酒杯,站起身来,“一年未见,晚生给各位前辈敬酒了。”
众人都呵呵笑着端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