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 / 2)

孙爷爷从来都没有被后辈这么顶撞过,气的身上都在抖,对着孙季明说道:“老三,你看到了,新燕那丫头太不像话了,你把她工作拿回来,让她回家,还管不了她了。”

“爹,新燕是国家厂子的正式职工,她又没犯法没犯厂规,凭啥让她回家?工作又不是东西,想给就给想要回来就要回来。”

“她忤逆长辈怎么不叫犯错?难不成非得气死老头子才行?”

“那您让我怎么和轮胎厂那边说?我侄女要结婚家里不让,麻烦你把她开除吧?这不荒唐吗?”

“你……你也想气我是不是?当初要不是你闹着分家,还非要把工作给新燕,哪里会有这种事情,你……。”

“行了,爸,新燕到底欠家里啥?还欠多少?我替我姑娘还行不行?我姑娘二十四,就想结婚,怎么就忤逆了,咋就那么的天理不容了?你说她吃家里的穿家里的用家里的,可是我们也给家里干活了,我们没有白吃白拿,我们一家人干的活养不了我们一家吗?你到底想要啥?你想要啥我给你,别为难我姑娘!!!”

孙仲明在家里面一向老实,老实的如同透明人一样,这么多年勤勤恳恳做着老黄牛,今天老牛泪眼婆娑,问父亲到底想要什么。

孙老头指着二儿子的手都在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时候原本出去追认的孙新文回来了。

“追到你妹妹没有?”孙家大伯问道。

“没有,新燕跑的太快。爸,不是我说,新燕都那么大了,好不容易找个她喜欢,人家又不嫌弃她的,想嫁就让她嫁呗。你们知道她为啥急着要结婚?那是因为我们厂子新的家属楼马上就要建好了,他们要是能赶在分房子之前结婚,双职工肯定能有房子。”

“啥,你们厂要分房了?那有没有你的份?”孙家大伯闻言赶忙问。

“这我哪知道,我是单职工,入厂时间又短,就算有资格分房,估计也得排在别人后面等着。不过新燕她对象就在厂办工作,有他帮忙也许我能往前排一排。”

“爸,你听到没有,新文要分房,新燕她对象能帮忙,他们一结婚也能有新房子住,多好的事,你就同意了吧。”

孙老头闻言只觉得眼前发黑,脑袋一迷糊身上就发软,直接往桌子上瘫。

“爸,爸!淑丽快过来,看看咱爸咋地了?”

原本躲在房间里面的孙家其他人闻言赶忙跑出来,孙妈妈一看公公的样子,觉得就像是血压的问题,紧急给量了血压后,果然升的很高。

“太高了,在家里不行,赶紧抬着送医院。”

其他人闻言扯过被子,把老爷子平放到上面,儿子孙子们扯着被子边缘,一路风风火火的把老头送进了厂区医院。

到了医院内科主任亲自给做的检查,又抽血又化验,一番检查下来得出结论,老头就是情绪激动引起的一过性高血压,到了医院输上点滴,等血压平稳就没事了。

大家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田淑丽去起身去谢谢主任了,留下孙家人在观察室这边大眼瞪小眼。

半晌药效发挥,老爷子的血压平稳了,人也就缓慢的醒过来了。

看着手上挂的滴流,在看看病房里围着自己的儿孙们,老爷子脾气又犯了,说啥不看病就要回家。

家里人怎么劝都没用,最后还是主任过来直接说:“老爷子,你要走我不拦着,但是你们今天的住院费和药费已经交过了,你不用也不给退。”

孙老头问了一下价格,主任故意往贵了说,孙老头一听心疼的表情都变了,总算是没再要走。

在这边住院观察了一晚上,第二天老头又要走,田淑丽问过大夫,大夫说可以出院,大家这才给办的手续。

目送着他们上了回黄土坡的小中巴,田淑丽看着丈夫说道:“我看你们家恐怕要乱,老爷子管不住了。”

“乱吧,早就不该这么管了。爸妈年纪大了,也是该省省心。”

第94章

老家那边后来的事情,孙骈去住校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听到大堂姐的婚事最终还是定下来了,就在今年年底。

回到学校之后,孙骈的生活就又回复日常,每天教室、食堂、宿舍、教研组四点一线,虽然总觉得日子过的有些紧迫感,但规律又积极。

燕城的秋天是四季中最好的季节,不仅物资丰富景色宜人,温度也是非常适宜的。

每到秋季就是各大单位、学校、厂子组织人秋游的时候,不过这些都和孙骈他们无关,已经高三的他们,在学校中待的已然不知四季了。

待到一出宿舍门,身上的薄外套就被风打透,学校外面的街道上经常能看到拉秋菜的汽车经过,食堂旁的空地上晾满了白菜和大葱的时候,大家才惊奇的发现,咦,已经到了深秋吗?

这一天孙骈一早上是被冻醒的,隔着窗帘的缝隙向外一看,外面的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一看就是还没大亮。

根据孙骈的赖床经验,这个季节这种亮度,现在的时间应该在早上五点钟左右。

伸手把棉被四周都压好,孙骈翻个身打算睡个回笼觉,但是总也不暖和的被窝让她身上凉凉的,怎么都睡不好。

哎,之前是听说今天有可能要降温来着,但是没想到力度居然会这么强,炉子里的火肯定熄灭了,屋子里一点热乎气都没有。

看来下次回家的时候得和老妈要几个滴流瓶,那东西装上热水在裹上姥姥给她特质的外套,比热水袋保温的能力还要强。

来回的在床上滚了好几圈之后,确定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再也睡不着的孙骈只好从床上爬起来,尽量不弄出声响吵到室友,自己则在清冷的寝室内,快速的穿好衣物。

每到天气有所改变的时候,孙骈就很得意自己把那台带着收音机功能的录影机给带到了学校,这让她每天都可以关注到气温的变化。

虽然板报那边的气象专栏每周都会有天气预报,但是那边接近大门口,不在孙骈四点一线的活动范围内,她是不会特意过去的。

给自己的外套里面加了一件马甲,孙骈拎着寝室内的水壶到水房那边去打热水,这种天气还用冷水洗脸简直就是折磨,还是提前为大家把热水准备好吧。

路过教室区域的时候,孙骈发现四班教室内的灯居然是亮着的,她以为是四班昨天最后走的哪位同学忘记关灯,走过去透过窗户一看,里面居然有人在看书。

是石浩,他居然这么早就到教室里面自习?

是只有今天还是天天这样?如果是每天,那这可谓是毅力惊人,难怪他的成绩会那么好。

看着昔日的老同学读书入神,孙骈也没有出声打扰,拎着水壶小心走开,等她打完水回来的时候,特意往教室区域那边看了一眼,朦胧的晨光中,一排排教室内全部漆黑,只有门牌上写着高三四班的那个班级,教室里面是明亮的。

等到孙骈拎着水壶回到寝室,发现室友们已经都起床了,大家对突然降低的温度都有些不适应,嘶嘶哈哈的往自己身上套着衣服。

“孙骈你回来了?谢天谢地你把热水带回来了,这天说冷就冷,咱们寝室偏还有好几个身子不利索的,在用冷水洗漱就该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