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策抿了一口苦茶:“平时我可享受不到这般待遇,策这次,算是借了先生的光。”
若是管家就在此处,怕是要为秦策这话暗暗叫屈:他何曾没为秦策准备过这些东西,全是秦策嫌他兴师动众,勒令除楚淮青来访之外不许再做而已。
楚淮青手中一顿,不知道该怎么接,好在秦策挑眉一笑,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想法:“管家明摆着偏袒先生,所以日后还望先生多来几次,策也好跟着多享受一下。”
“殿下这是什么话……”
见秦策虽是调侃,但眼中也泛着期许的邀请意味,楚淮青下意识点头道:“好。”
“便这么说定了。”喜色掩去,秦策回归正题,“信中说到公孙骥率兵攻下了幽都,先生可知这公孙骥是怎么样的人?”
楚淮青没有想太久,出口便答:“能人。”
能让楚淮青称为能人,秦策有些讶然:“比之先生如何?”
“攻城守城,心术诡策,政务决策,我不如他。”楚淮青沉吟道,“但要与谢富比起来,他差了不止半成。”
秦策反而糊涂了:“先生能力与谢富相当,既然谢富强于这公孙骥,先生为何反而要说自己不如他?”
虽然一直知道秦策对他有种‘万事皆能’的错觉,但楚淮青此刻才知道这错误的念头竟陷得如此之深,在秦策的灼灼目光下,无法说出反驳之言的楚淮青抚着额头,吞吞吐吐地答道:“毕竟属下也有不擅长的方面。”
秦策信了,又皱着眉头答道:“这人确实厉害,只用一万人便攻下了掌有两万兵马的幽都。”
而且是在襄阳王挥师京都,襄阳无人率领之际。
“襄阳王为占领京都,带走了二十万兵马,留在襄阳的,还剩下十万。”楚淮青将地图摊开,“加上幽都的两万,足有十二万人,而我们现在手里的兵马不过五万有余,是以,虽与襄阳王早有一战,但绝不是现在。”
“先生认为,公孙骥妄自行动的可能有几成?”
知道秦策在想什么,楚淮青摇了摇头:“公孙骥与襄阳王的关系有些复杂,哪怕公孙骥做的是逾越之举,襄阳王也不会因为这个与他生隙……类如殿下与属下一般。”
秦策的眼神刹那间就变了,突然反应过来楚淮青说的是师生谊,又悻悻地将那些不和谐的念头给压了回去。
楚淮青继续说道:“襄阳与幽都相离较远,公孙骥虽攻下幽都,但亦要留人守着本家,多半只会派一两个将士前往掌管幽都,所以,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不是该如何防备幽都的偷袭,而是将来的去向。”
“将来的去向?”
“是,我们现下虽已得到三州,但局限在这一片边域,容易腹背受敌。”楚淮青将李温与襄阳王所有的领土标了出来,“虽能从扬州直达内川,但如今扬州已被李温占领,为了尽量避免损耗,我们也只好另辟道路。”
秦策沉吟着,伸手指向淮安:“先生的打算可是此处?”
“然。”楚淮青笑着点了点头。
“从淮安走,确实能绕路内川,还能避开李温的视线。”秦策道,“只是可惜,还未结盟,便要与周怀民对上。”
“不一定非要对上。”楚淮青轻笑道,“殿下可知属下当初为什么要将周怀民评为适合结为盟友的人?”
这个秦策倒是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