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 / 2)

大家数着钟点儿,根据前两天的经验,太师凄凄惨惨哭上半炷香,应该会停下来,就可以商议正事。

往外看天色,日光一寸一寸的移动,另一声大哭出来,把宇文靖的哭声压倒:“姐姐,我要姐姐!”

长安长公主抱着嗣哥儿进来,嗣哥儿红肿的眼睛到处乱看,瞄一圈子没有,挤巴脸儿哭得更凶:“哇哇,我要姐姐,哇哇,给我姐姐……。”

他的母亲长安长公主对丈夫瑞国公无奈:“醒了就哭,我们哄不好他,只能送来给你。”

“我不要你,我要姐姐,你不疼我们,我要姐姐,”嗣哥儿小手一巴掌打到长安长公主脸上。

“啪”,一个巴掌印子出来。

这会儿都没有心情笑,瑞国公正想法子对儿子挤笑容,却见到这一幕,翻了脸,抬手一巴掌就要打嗣哥儿。

嗣哥儿继续哭:“哇哇,我要姐姐,”理也不理他。

长安长公主让儿子的话灰了心,逃难的心,对家人关注多出来。而且嗣哥儿也没说错。抱着儿子避开丈夫的手,滴了泪:“他说的……也是实情。”

宇文靖闯到她的眼帘中,长安长公主微变面色。

瑞国公见到,也心灰意冷,妻子已生下两个孩子,却终究不能忘记那个人。

他疼爱儿子,不过因为这是妻子和他的情意所致。让变了面色打醒,哪还忍心打儿子,接过嗣哥儿,长安长公主逃也似的出去。

帐篷里这下子很热闹,嗣哥儿一个人的哭声可以震天地。越哭越凶,再加上动作,踢父亲蹬父亲,好似上百个人在唱大戏。

宇文靖的难过算什么,早就让挤出十万八千里。

三殿下张不开口责备太师,却可以对瑞国公沉下脸,冷声道:“国公不用议事,带他出去吧。”

“哇哇,我要姐姐给的果子。”嗣哥儿手指皇帝面前摆的一盘果子。瑞国公这才发现儿子手中抱的一枚果子没了。

他让抱出京,天天要姐姐。哄他,给他一个果子,说是姐姐给的,嗣哥儿天天抱着,要一声姐姐,啃上一口。

万安长公主叹气,取一个给他,摸摸他的头。

“不是这个,我要姐姐给的。”嗣哥儿哭的更凶。

还是他的父亲更明白他,昨天的果子嗣哥儿咬的只有半个。奶娘回话:“果子残了,怕哥儿吃坏肚子,睡着的时候扔了。”

瑞国公几大口下去,又咬出一个半残的,嗣哥儿瞅瞅相似,抽抽噎噎让抱出去,没有再大闹。

宇文靖也结束,得以商议正事。

“先是百姓,没有许多的帐篷安置。幸好是夏天。但粮食怎么办?”三殿下愁眉不展。

出京的时候,把能带出来的百姓全带来,都在野外住着。民居不多,让给受伤的人。就是皇帝和殿下,也住在帐篷里。

为什么把百姓们带出京?战乱中屠城的事情常有,凌朝能带出这些人已算了不起。

这会儿,他坐在不多的椅子上,犹在气喘吁吁。手按住的左胁下,慢慢的还有血沁出来。

局势败坏到,他们可去的地方相当少。几天过去,西山大营至今没有来支援,全凭京都护卫和百姓中的义士才在这一片地方站稳。

往南,南城城图已交给郭村,南城也没有人来联络,派去打探的人没有回来,也不敢轻易冒险。

往东,是海边,要经过南城不说。水军在数年克扣军饷之下,已向郭村倒戈。

往西,绕过长城出张家口,就出了关。看似背后浩瀚天地,其实已退出中原。

凡是当皇帝的没有人肯轻易退出这个范围,只说说就不吉利。

再说,纵然肯退,一路上吃的的从哪里来?

三殿下咬牙说出大部分人的心声:“打,打回京城去!”

“不可以!”宇文靖打断。

“不可能!”在三殿下下首的一个青年男子出声。他和三殿下除了三分神似,眉眼儿相差很大。这是贵妃所出的皇长子大殿下。

宇文靖闭上嘴。

再紧迫,太师心思也能随时转好几拨。近年来,他屡次受郭村排挤,皇帝不闻不问,时时的令太师灰心。回想郭村怎么坐大,与以万安长公主为首等皇亲们猜忌自己有关。这又是一层灰心。

战乱的那晚,他可以不惧性命,尽为人臣子的职责,守到最后和凌朝退出京城。但听到丢了孙女儿,心灰的可以一吹就散。

勉强参与议事,也只是职责相关罢了。

大殿下也反对,宇文靖正好不说话。他不尽职责了吗?要尽也得手中有人有兵有钱,这会儿都没有。这也是太师狡猾之处,数年的不受皇家看重,让他再披星戴月的筹划粮草兵马,他累了,他想退后一步。

这就大殿下侃侃,说的和太师想的一样:“能打回京城固然好,但是足够的兵将在哪里?”一瞥凌朝:“凌统领已不能再战。”

凌朝苦笑,确实,他伤的不轻。

三殿下苦恼:“不打回去,我们这些人露宿不是办法。”

“下江南吧,到我舅父家里去。江南物产丰富,地气和暖,咱们休养生息,再杀回京都不迟。”

万安长公主头一个颦起眉头,嘴唇紧紧绷了起来。

大殿下的生母汪贵妃,出自江南大族。汪家盘踞江南数代,只要能通上气,让他们出兵马,安置这些人这成问题。但问题是,到了江南,只怕诸事将由汪家摆布。

嫡后正根,原是少年的三殿下。大殿下已是青年了……长公主不敢拿这个主意,问皇帝:“皇上看呢?”

皇帝战战兢兢:“皇姐,为什么要打呢?郭村自小跟我,让他来见我,我对他说说,有错让他认一个,”